近了書房,蘇譽便主動地止住了腳步,蘇嵐亦隻是微微一笑,道:“勞譽伯給我兄弟二人備桌夜宵吧。”
“你我現在不算握手言和吧。”玄汐笑意延展,竟是化了一臉的冰霜,五官溫和而更顯清雋難言,“不怕我阻邵徽青雲之路。”
蘇嵐聽得這二字,心中便有了計算。自家哥哥沉穩練達,老成慎重,自從那場慘禍之禍,更是成熟的不成模樣,獨一能叫他失控的便是齊國二字。
“邵徽雖是出身不顯,眼界氣度卻異於凡人。”蘇嵐微微一笑,“可貴此人極其通透,是國士之才,戔戔刺史委曲了他。”
“大少爺和國公爺,鬨起來了。”蘇譽親身給蘇嵐打著燈籠,吃緊地引著她走,“足足吵了半個時候,正欲令人去奉告您,便接了您返來的信。”
“且先要叫賢人過眼,記著了他,纔算把這步棋走活了。”
“以是,謀事在人,成事,亦在人。”
“是讓人驚奇。”蘇晉說著這話,便看向蘇峻道,“阿峻如何看”
“是我講錯了。”司徒岩若亦是微微一笑,岔開了這話題。
“他是你的人”蘇嵐這才真有些驚奇,當日球賽出儘風頭的劉成全她但是蓄意拉攏呢。那一日雖是出了張平的事,可世人仍舊議論劉成全好久,足見此人風頭,“可貴玄郎竟捨得奉告我。”
“你這番成算,我亦不欲插手,隻是,你要記取,施恩這事你要自個計算好了才行,得叫人承情。”
“殿下遠行是客,還請隨我入城。”一襲靛藍官袍的邵徽微微一笑,那笑容樸拙而暖和,直叫人如浴東風。
“李家那邊你再盯著些,李由雖是個識時務的,可現在景象倒是苦楚了些。”蘇晉對著蘇嵐倒是暖和了很多,“喬二郎這回差事辦的如何”
蘇峻神情已是規複了平常的模樣,又帶了幾分陰沉,道:“那裡有甚麼如何看。不過,各國顧忌今上可見一斑。”
“殿下遠行而來,辛苦了。”仲春的高州城還是是冬時氣象,天上墜著雪,將那巍巍青黛色城牆映的一片班駁。城牆之下,一行人皆未打傘,悄悄等著遠來的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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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欲重用邵徽”
“隻怕你將邵徽收歸羽翼之下。”蘇嵐搖了點頭,“那等人物,你若想阻,當年就會把他困在東宮,你既然當年能放他出去,便不會阻他返來。”
“可曉得為何”蘇嵐也帶了幾分急色,“大哥和爺爺鬨起來真真叫我驚奇的很。”
“且說。”
“我欲叫邵徽此次也進都城來。”蘇嵐聲音不大,靜夜中卻也聽得清楚,“司徒岩若來了,恰好給了個來由,叫他這位高州刺史隨扈進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