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酒罷,歸家時,天氣已暗。
“那邊倒還好。”蘇嵐搖了點頭,“張澎這步棋,走活了。”
室內現在隻要蘇嵐一人,她站在半人高的鏡台前,緩緩將身上的外套一件件地退了下來。因這期間所限,國風務實,此時的貴族衣裝,倒不像是前朝那“十二唐衣”般沉重華貴。可話雖如此,蘇嵐這一身家居服倒也有五重之多。隻著一件白綾中衣在身,蘇嵐從書架上取出來個錦盒,將那邊麵的一團展開,倒是一件織的極其精密的金絲軟甲。蘇嵐將那軟甲穿在中衣之上,又將長襦穿上,又在內裡套了件廣大的袍服,細細看了一圈,直到肯定瞧不出那件軟甲的陳跡,將匕藏在袖口中,披上褐色大氅,沿著院子的廊道往書房走去,手裡仍捏著她那把從不離身的白玉扇子。
過了半夜天,書房房門被人推開,正皺眉盯著麵前燭火的蘇嵐倒是猛地站起家來,一隻手緊緊攥住白玉扇。
蘇嵐這話說完,鄭彧倒是哈哈一笑,道:“嘖嘖,算來你也好久未去瞧你那紅顏知己了,按耐不住了但是?”
“同喜。”納蘭瑞拍了拍蘇嵐的肩膀,眼裡一瞬龐大情感閃過,見得蘇嵐點頭,倒是又暖和一笑,答覆了那中正平和模樣,笑了笑,便回身往內宮走去。
凡後代史官提及這一場崇安宮變,皆要從這延熹二十四年的仲春初三算起,末端處還要裝模作樣地寫上一筆,“草蛇灰線,伏脈千裡以外。≧ ”
“出甚麼事了?”蘇峻在她下坐了,“今兒你但是走頓時任副批示使,可有甚麼難堪?”
“且不說他。”蘇峻瞧著她那副模樣,便笑著說,“三爺遣使報喜,瞧著就這幾日了,你掌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