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蘇嵐點了點頭,道,“現在東風也吹起來了。”
蘇嵐隻瞟了他一眼,倒是接過馬鞭,出了院門,便徑直上馬。
蘇嵐倒真是一臉的喜氣洋洋,道:“當真是恭喜王爺了!”這邊鄭彧亦是笑意盈盈地向他二人道了喜。
傍晚酒罷,歸家時,天氣已暗。
蘇嵐這話說完,鄭彧倒是哈哈一笑,道:“嘖嘖,算來你也好久未去瞧你那紅顏知己了,按耐不住了但是?”
滂湃大雨此時已是停了下來,蘇嵐身邊倒是聚了些人,一疊聲地恭喜她現在任了這副批示使,更是旁敲側擊地想從她口中套些話來。蘇嵐已是不耐之至,瞧著那邊納蘭瑞似是成心在等她,便遞了個眼神給鄭彧,鄭彧徑直大喇喇地攬著她肩膀便走,朗聲道:“得,今兒升了我上官,還請侯爺擺酒。”竟是瞧也不瞧彆人,就把蘇嵐拖了出去,剩了其彆人在那麵麵相覷,再度革新了對鄭彧的熟諳。
蘇嵐聞言接過食盒,見是杏仁糊並幾樣小點心,皆是清甜口味,好克化又味道極好,倒也笑了笑,下認識撫了撫本身的眉心。
室內現在隻要蘇嵐一人,她站在半人高的鏡台前,緩緩將身上的外套一件件地退了下來。因這期間所限,國風務實,此時的貴族衣裝,倒不像是前朝那“十二唐衣”般沉重華貴。可話雖如此,蘇嵐這一身家居服倒也有五重之多。隻著一件白綾中衣在身,蘇嵐從書架上取出來個錦盒,將那邊麵的一團展開,倒是一件織的極其精密的金絲軟甲。蘇嵐將那軟甲穿在中衣之上,又將長襦穿上,又在內裡套了件廣大的袍服,細細看了一圈,直到肯定瞧不出那件軟甲的陳跡,將匕藏在袖口中,披上褐色大氅,沿著院子的廊道往書房走去,手裡仍捏著她那把從不離身的白玉扇子。
“那邊倒還好。”蘇嵐搖了點頭,“張澎這步棋,走活了。”
“原是要與你報個喜。”納蘭瑞也一派中正平和,神態還是溫潤,“倒是賀你雙喜臨門了。昨兒得信,蘇側妃已有了仲春餘的身孕。我在宮中侍疾,還未去瞧,不過太醫回報,已是確診無誤。王妃得令,今兒便要遣人去你府裡報喜了。”
“王爺。”出了太和殿,便見得納蘭瑞在殿前石欄負手而立,身邊還跟著幾個內侍。蘇嵐隻作不見,上前見了禮。
蘇嵐臉上一向掛著燦爛的駭人的笑意,也不管腳下的積水,大步便向著崇安門而去,也不管身後的鄭彧,直到了崇安門東側的十三進院落才停了腳步,那院落前大字匾額,恰是“殿前兵馬司”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