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兩個扶著雲暮雪坐到了鏡奩台前,紫玉拿著一塊烏黑的乾布巾走上前就要給她擦頭髮。
今兒是皇後孃娘壽辰,指瞭然要傻子疇昔,萬一傻子一個不謹慎說漏了嘴,到時候王氏和雲晨霜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王氏看她那副吃驚小鹿般的模樣,眸子閃過一絲不屑,鬆了一口氣。
門外很快傳來短促的腳步聲,被折騰了一宿的紫玉嚇傻了。她千萬冇想到,這傻祖宗這麼難纏,都鬨了一夜了,這嗓門兒還這麼大,中氣實足的。
那東西“啊”地叫了一聲,雲暮雪從速收回了腳,定睛看時,倒是蓬亂著頭髮剛從睡夢中醒來盯著兩個烏青熊貓眼的紫玉。
紫玉被打懵了,捂著臉怔怔地看了王氏一眼,心中無窮委曲:常日裡不都這麼叫的嗎?也冇見夫人活力啊。
她的屋子被雲暮雪給占了,王氏隻好到隔壁的配房姑息了一夜。
到時候,她一個小小的庶女,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霜兒豈不受她纏累?
特彆是看到傻子那頭烏黑髮上的水珠已經洇濕了她那副出自京都第一繡娘之手的枕麵兒時,她內心的火騰地就躥了出來。
話還未落,“啪”地一聲脆響,紫玉左臉上結健結實地捱了一巴掌。
“雪兒,如何了?是不是紫玉嚇著你了?”剛打扮好的王氏,穿戴一身正紅的一品命婦裝,頭上插著金光閃閃的赤金八寶頭麵,帶著穿了一領鵝黃錦緞緙絲對襟褂子、翠綠湖綢撒花裙子的雲晨霜,倉促闖了出去。
昨早晨喝了滿滿一沙鍋的雞湯,又把王氏母女好一頓折騰,心對勁足地睡在王氏柔嫩溫馨的大床上,她當真是神清氣爽。
聲音比王氏的高了不曉得多少,王氏和雲晨霜被吵得耳膜都將近裂開了。
雲暮雪把頭捂在被子裡,笑得渾身高低亂顫:要不是她吼出那一嗓子,王氏怕是見不得她這般作踐本身的床吧?
“紫玉,把這該死的傻子給我扔出去!”王氏歇斯底裡地喊起來,受不了地指著雲暮雪。
雲暮雪卻身子一扭,定定地指著雲晨霜,率性地喊著,“mm擦,mm擦……”
既然你要賢名,那好,我成全你!
紫玉趕快跑過來,扯著她的胳膊就往外拉。
她甩了甩頭,把心頭那絲思疑丟掉了。
雲暮雪是被窗外的鳥兒吱吱喳喳聲給吵醒的,睜眼看時,外頭已是天光大亮。
雲暮雪內心樂開了花,暗道:小樣兒的,一個丫頭也敢這麼欺負主子,敢情是還冇被作踐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