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衍微微沉吟後，淡笑著放動手中的茶杯，緩緩朝薑澄伸出一隻手來。且不管今後如何吧，薑澄現在這模樣，看起來委實有幾分不幸，他並不是個憐憫心眾多的，但他太明白薑澄所說的那種心安。

當時候幾近統統人都巴不得離他這個失勢的落魄皇子遠遠的，以免遭了謝琳母子記恨。如果薑澄真的送他，又何故相送？他並不以為薑澄會拿如許的小事來騙他，可也不感覺本身與薑澄之間會有甚麼不得不說的密意厚誼，或是感天動地的兄弟情分。

看著薑澄眸子深處強自斂去的潮濕，薑衍聲音微沉，“都疇昔了，不必言謝，我本是偶然之舉，更何況，你我是兄弟，又何需如此客氣？”

但也有人完整不在此列，比如現在正笑得前俯後仰的薑澄。

龔琛點點頭，麵上閃現一抹慨歎，“大要上看確切如此，可睿王也不是傻子，如果冇有完整的掌控，又豈會乖乖留京？既然睿王敢留京，就申明他已經做好了與陛下一爭高低的籌辦，陛下倒是信心滿滿……”

龔琛話落，蔚桓下認識看向不遠處的雕漆楠木匣子，內裡還裝著敕封二皇子薑沐為鎮南王的聖旨，二皇子薑沐手中握著十五萬騰龍軍，肅南王府的神行軍報上來的也有十五萬，另有蔚家軍三十萬，北征軍三十萬，皇城駐軍二十萬，若真如龔琛所說，睿王已經做好與新帝博弈的籌辦，把握著啟泰兵權的各位又如何毫偶然動？

明麵上鑫源票號的是皇後孃家的，動手之人就算不曉得本身也有參股，但也該顧忌曹國公，對方敢此明晃晃的施為，擺瞭然就是衝著本身來的，可他偏還對動手之人一無所知，獨一有懷疑的薑衍當日既無訪客也並未出府，竹溪山四周可謂是清風雅寂，他就算是想要找個撒氣的人也找不到工具。

思聰一臉驚詫，雙目板滯的見自家主子跟個八抓魚似的撲在睿王爺身上，旋即又收回視野難堪的朝四周看看，衝鳴澗三人投去歉意的一瞥，摸著鼻子神采訕訕，他就說了，他家主子是個時而癲狂時而愁悶的。

薑澄是在蘇昭儀過世後纔出宮建府的，府邸的位置並不太好，間隔北城的布衣商賈集合之地不過隔了兩條街。

六歲小兒還能有甚麼深意？蔚桓皺了皺眉，“陛下已經即位，這些年朝中大臣歸附的不在少數，陛下身後不但有謝太後為之策劃，另有清流之首的太傅府作支撐，再加上皇後孃家曹國公麾下的三十萬北征軍，睿王即便是占了中宮嫡出的身份，又有泰王和部分老固執的支撐，卻一定有與新帝一搏的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