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澤當時隻感覺綠雲罩頂忍無可忍,本就憋悶幾日火氣刹時找到宣泄口,當場就拔劍斬殺了二人,連鞠問都未曾,現在上都城裡除了傳播著天子陛下頭頂一點綠的傳言,大抵還多了條天子陛下帝狠辣嗜殺的。
薑衍提壺的手頓了頓,這纔想起那宮女的眼睛,確切與薑澄如出一轍,“如何會是蘇昭儀?”
薑澄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有甚麼不好,說你蠢你還真蠢,我們再去庫房選些禮品,踅摸兩罈好酒,時候不就差未幾了?”
薑澄微微一愣,有些不成置信的瞪大雙眼,倏爾眸光大亮,極快的握住這隻他做夢也想抓牢的手,飛身而起躍過桌案,緊緊將薑衍抱住!
約莫是受了薑澤的影響,兩日來朝堂也持續著低氣壓,昔日裡喋喋不休的朝臣們全都成了鋸嘴的葫蘆,一時候大家謹言慎行戰戰兢兢,恐怕一不謹慎就成了薑澤的出氣筒。
薑澤滿心火氣,滿覺得以上的這些已經是他不利催的極限,誰昨日謝琳聘請京中命婦進宮賞菊產生的事卻更加不堪,此事不但是他薑澤的熱誠,也讓全部皇室蒙羞,就算是數著全部啟泰皇朝曆代列祖列宗的牌位來算,他也是絕無獨一的。
“另有這事?”薑衍微楞,離宮之前他與母後住在鳳棲宮幾近閉門不出,與薑澄見麵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猶記恰當初除了泰王叔和外祖父在宮門口等他,不管前朝還是後宮並無一人相送。
可這自傲未免有些過甚了,俗話說得好,咬人的狗不叫,睿王能得三公親授,又躲過謝太後和新帝的毒害在紫芝山韜光養晦多年,不管是心智和手腕都不成小覷,又如何能夠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薑澄目光晦澀,緊了緊手中握著的茶杯,“聖元十一年春宴,父皇醉酒到晚晴殿歇了一夜,過了幾日謝琳便尋了個由頭罰母妃進浣洗局。”
龔琛點頭,“非也,二爺隻看到羅皇後殯天後睿王倉促離京,可有想過這背後的深意?”
六歲小兒還能有甚麼深意?蔚桓皺了皺眉,“陛下已經即位,這些年朝中大臣歸附的不在少數,陛下身後不但有謝太後為之策劃,另有清流之首的太傅府作支撐,再加上皇後孃家曹國公麾下的三十萬北征軍,睿王即便是占了中宮嫡出的身份,又有泰王和部分老固執的支撐,卻一定有與新帝一搏的氣力。”
薑澄點點頭,一撩衣襬坐下,端起茶杯淺啜了口,清潤微苦的茶湯入喉,雙目含笑道:“紫芝山與世隔斷,想來三哥是風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