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上的收成問了，常日裡的課業也問了，到前麵竟誰也不知該再說些甚麼。

無法返鄉後，又遭到家人的欺辱，悲觀壓抑之下，還未好全的病捲土重來。

楚衡直到聞聲他說了聲“起來”，這才直起家光亮正大地迎上他這對便宜爹孃的核閱的目光。

車門呼啦拉開，從中走出個少年。那小廝見馬車不但不走，還下了人來，當即就要上前嗬叱。

楚衡的眼皮動了動，謙躬施禮：“阿孃曲解了。諸管事雖初來山莊，可幫了兒子很多忙。隻是兒子是已經被分了出去的，山莊裡的端方同家裡的分歧，諸管事也許是冇能風俗，就照著疇前在家裡的行事來，因此帶著底下人犯了點事。”

八歲就能出口成章的神童，最驚駭的是楚家的一間黑屋。年幼時奸刁不聽話，就要被關黑屋。懂事了一些，為了能獲得生父嫡母的承認，冒死讀書識字，考過孺子科，獲得的卻不是嘉獎，而是怒斥。

再厥後……

在彆雲山莊的時候，他走哪兒哪兒就擺上火盆，除了出門，就連裘衣都能免了。那裡用得著像現在如許刻苦。

明顯是楚家要他趕在年關前回揚州的，可家裡的下人清楚對於他在小年夜回家感到驚奇。

馬車進了衚衕口，又往裡走了一會兒，終究在一戶人家門前停下。

五味聽著這話，張了張嘴，作勢要陪楚衡一道出去，卻被按下肩膀。

倒是身側的楚大郎出了聲：“三郎，傳聞你把山莊的幾個管事都扭送去見了官？”

想來，這高門大戶當中，對於前任這個庶出的小郎君，並冇有人在乎。

“三郎冷不冷？”五味瞧著楚衡因為碰了冷水凍得發紅的雙手，心疼地差點掉眼淚。之前說叮嚀水房燒得熱水底子就冇送來，主仆三人帶著以後趕來的邵阿牛一起把西廂大半的屋子都擦了個潔淨，一個個都凍得雙手通紅。

白朮說著，拉上五味就去找掃帚。楚衡也冇乾坐著，捋了袖子，拿上銅盆就打了水開端擦桌案床榻。

中堂外，楚衡能聞聲楚大富和廖氏說話的聲音，間或另有第三人在應和甚麼。

然不過一個回身，聞聲中堂裡頭，楚大富安撫廖氏說“好歹等過了年再趕歸去”的話，楚衡嘲笑地握了握拳頭。

就這麼乖乖地讓你們趕走？

隻是隔著一扇門，冬意便截然分歧。那扇門後，想來是暖和的一家三口，燃著外洋運送來的香料，喝著從杭城購得的好茶，四周站著體貼懂事的丫環仆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