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慶觀最後院的一片殿堂，本來供奉的伏羲、神農、軒轅三皇像，稱三皇殿，現在都隻剩下三個坐墩，金身已不知去了那邊，完整空置下來。

元太師跟著往前走，暗淡黃光照亮四壁，泛青的白石板一起鋪得整整齊齊。

道姑與元太師抬腳穿過石門，石門再悄悄合上。

門內模糊可見一坡往下的台階，元太師從懷中取出火折，單獨往下走去。

真慶義書院是元太師辦的三所義學之一，位於皇城東門口外“真慶觀”背麵。

真慶書院專收開封府內家貧又很有資質的好學弟子，從六歲到十六歲不等，免束脩，隻要有充足好的資質便可進學。

如此費了好久工夫，她悄悄張嘴，那筆落回道姑手中，她彷彿用儘了統統力量普通，頭歪歪靠在肩上，胸口悄悄起伏。

這偌大的處所便被元太師給租用來辦學，又將與前院中間的隔門鎖死，以免擾道姑清修。

對娘娘來講，天聾地啞，眼已瞎，手已廢，腿已殘，即便能讀民氣讀天心又如何，要不是為了等下一代聖女，怕不會撐著一口氣活到現在吧？

椅上的人，耷拉垂在胸前的頭顱，忽悄悄點了點。

元太師感喟一聲，聖女的修境，需求已本身血肉為代價。

“您可要先用茶？”李堯年過三旬，麵龐沉穩，貌極淺顯，正欲抬手端茶的右手，卻隻要四個手指頭，小指是斷的。

隻因官家重佛輕道，到了這一代，真慶觀便垂垂成了座清觀，人跡漸絕。

“是。”那人提颳風燈，引著元太師往前走，風燈映上臉容，是個麵龐古樸的道姑，長眉入鬢，看起來溫婉馴良，“娘娘正等著您。”

但極少有人曉得這書院背後的創辦者，乃是當朝太師大人。

元太師顫抖著捧過那頁紙，上頭兩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元太師緩緩抬開端來，那椅上墨色長袍下，隻剩一具似風化乾枯的人體。

青衫抬開端來，看似淺顯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我會持續廟門任務，找到聖女，保護她。”

直走了十丈許遠，麵前一道石門，門上中間一道內嵌的圓形石鎖，圓圈中的斑紋，鮮明是一隻展翅斜飛的燕子。

他輕車熟路在天尊像身後不知如何動了動，那天尊後背竟悄無聲氣往下落去，一扇僅容一人通過的小門鮮明呈現在石像身後。

元太師搖點頭，“不必了，你在外頭還是就是。”

這院子最背麵是個香堂，原是道觀中獎懲出錯的道姑跪天尊的，四周無窗，中間一尊真人大小的天尊像披著紅布，站在基台上，很有幾分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