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大笑，今後站了站：“小王爺真是一代神醫，我是沒事，可你有事。不提望離賤命一條，犯不上小王爺如此操心，單看你在府裡說話謹慎，想必是有原因，本日來這山上談風弄月？你有這表情嗎？”

大笑。頓。“早已不複當年。望離老了，隻弄琴爾。惟願公子班師，江山一統。”

墨輕笑了幾聲坐到琴前，起手處沒有了菊館中的情思悱惻，卻到處透著凝澀斷交之感，苦楚如昏鴉鋪天壓頂，直驚得四周不懂樂律的仆人們也紛繁皺眉：“王爺方纔規複，他彈的這是甚麼！”

話音未落，卻被墨嗬叱打斷，道：“這是嫌我老了不成？！吞吞吐吐像甚麼大丈夫！”

下認識抓緊了手，道：“何必。”扯破的痛苦從胸口散開，身材不由自主滑了下去。

“你看這山裡景色多好，要能在這住上一輩子真是造化了。”螭兒看起來非常興趣昂揚。

“既然不想做天子，不如讓我殺了你。你覺得是王爺就有機遇嗎？嚐嚐拿劍說話。”

“不是自傲，而是自棄。君王當有包涵天下之心，洞察世事之力，本日隻想嚐嚐你的心。”

炎炎夏季，山間倒是彆有洞天，隻見蒼翠富強的樹木，水流湍急的清泉，就讓民氣曠神怡，暑氣全消，再有星星點點的山花，或紅、或粉、或黃，惹人的好看。

“疆場上……比這血腥的場麵……多得是……拔！”

螭兒明顯還沒有練就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工夫，有些氣急，道：“是有些話要和將軍講，可你重疾……”

見狀，螭兒反而沉著了下來：“你這是做甚麼？有甚麼話說了便是。”

“墨將軍不要起火，我的心很亂，不知如何決定。”螭兒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皇城歎了口氣，“不瞞將軍，當今皇上無嗣，朝中早有人覬覦皇位，但礙於家父行事定奪，又殫精竭慮鎮守邊關，不敢冒昧。今家父病逝，他們見有機可乘，不但在邊陲鼓起戰亂，還欲暗害於我，說甚麼天子想要傳位給我，就算真有此事，可我何德何能？之前隻想一輩子能過雲淡風輕的日子就好，真不如做個百姓。”

“劍是用來殺敵的，對墨將軍我隻用扇。”　不知何時，螭兒手中已握紙扇，身材向側麵一轉，扇子擋住了劍，“你是為了天下百姓，還是隻想取我性命？”

手有些顫抖，看著還在流的血，螭兒倉猝從懷裡取出一個錦帕堵在刀口上，咬緊牙，將劍敏捷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