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幾分安好。”墨並無多言,不過看模樣顛末螭兒的那次行鍼,精力規複了很多。
“墨將軍不要起火,我的心很亂,不知如何決定。”螭兒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皇城歎了口氣,“不瞞將軍,當今皇上無嗣,朝中早有人覬覦皇位,但礙於家父行事定奪,又殫精竭慮鎮守邊關,不敢冒昧。今家父病逝,他們見有機可乘,不但在邊陲鼓起戰亂,還欲暗害於我,說甚麼天子想要傳位給我,就算真有此事,可我何德何能?之前隻想一輩子能過雲淡風輕的日子就好,真不如做個百姓。”
“墨將軍,我帶了琴來,恰好前麵有座亭子,你彈上幾曲,我聽上幾曲,讓他們遠遠服侍著,我也享享你悠然蕭灑的日子。”
仆人們見狀搶著上前去扶,卻被螭兒喝住:“墨將軍心脈已亂,最怕挪動,我要用心給他施針,你們速速退下,不要驚擾。”
墨輕笑了幾聲坐到琴前,起手處沒有了菊館中的情思悱惻,卻到處透著凝澀斷交之感,苦楚如昏鴉鋪天壓頂,直驚得四周不懂樂律的仆人們也紛繁皺眉:“王爺方纔規複,他彈的這是甚麼!”
“疆場上……比這血腥的場麵……多得是……拔!”
有人排闥進來,端著茶盤。
螭兒大驚,扔了匕首上前。“將軍為何……你想在殺我的同時他殺?”
手有些顫抖,看著還在流的血,螭兒倉猝從懷裡取出一個錦帕堵在刀口上,咬緊牙,將劍敏捷拔出。
“既然不想做天子,不如讓我殺了你。你覺得是王爺就有機遇嗎?嚐嚐拿劍說話。”
墨並不擋躲匕首,一轉劍柄,劍竄改了方向,以東洋刀的持法襲螭兒後心。螭兒矮下躲過,一個回身已到劍側,此時劍尖直刺向墨的心口,墨卻並沒有要停手的意義,螭兒一驚,兩指貼在劍上,向下一鉤,劍身啪的一聲,從間斷開。
仆人們還是頭次見小王爺如此疾言厲色,遠遠地退去了,連個頭也不敢回。
大笑。頓。“早已不複當年。望離老了,隻弄琴爾。惟願公子班師,江山一統。”
螭兒沉默好久,“到時候,情願回朝嗎?當年的龍騎將軍。”久違的淺笑,讓人想起了當初在望離居猖獗的、無憂無慮的貴公子。
“劍是用來殺敵的,對墨將軍我隻用扇。” 不知何時,螭兒手中已握紙扇,身材向側麵一轉,扇子擋住了劍,“你是為了天下百姓,還是隻想取我性命?”
“並沒有想活著回來,這個設法已擾了本身一月之久。此次請墨將軍來,也是一時率性。我曉得本身現在的狀況難以持天下。”螭兒苦笑,“隻是不想奸人當政,害了百姓。”頓了頓,“父親的弟子滿朝,權勢不減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