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二孃搖了點頭,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顧少俠,我隻是白虎壇的一名執事,曉得的不是很多,我們也僅僅是受命辦事。不過少俠不必擔憂,聖姑資質聰慧,身邊又有朱雀壇幾位副壇主跟從,便是身在中原也不會出甚麼事。”
她一邊纏著布條,一邊偷偷瞟著我,眼裡帶著警戒和獵奇。那根紅布條是從她的長裙下襬割下來的,濕漉漉的很有些長,圍著盧姓男人的上胸恰好繞了兩圈,倒也能將傷口裹住。此時冷雨冷落,林中北風漸急,兩小我跌坐在樹下,一身的臟濘,模樣有點說不出的悲慘。
我吃了一驚,扭頭望去,隻見電閃藍光下,東邊樹林裡廚子竄動,正有四五道身影朝我們這邊飛奔而來。
我長長的呼了口氣,卻不由發笑。落雨紛飛,恍忽間,我似又看到了她的身影,敞亮的雙眸,嘴上半掩的黑紗,統統如近在麵前一樣。
我一陣遊移,說不上話來。的確,他們固然殺了彌羅族那麼多人,但是班懷嶺卻將他們幾近誅殺殆儘,即使不是我親手所為,也是班懷嶺替我出了手,賀二孃他們落得這個了局算是獲得了應有的報應,我又何必再緊追著這件事不放?百十餘名現在隻剩下他們兩小我,幾近能夠說是毀傷極重,莫非非要將他二人儘數殺光,纔算是為彌羅族報了仇了麼?
他的性命此時已完整被我捏在手裡了吧。我隻要再刺他一劍,便能立即殺了他。
我手上愣住了,有點驚奇的看著她,她張了張嘴,語無倫次的道:“我們殺了彌羅族的人,你便來替他們報仇,但是你們青城派方纔殺了我長生堂這麼多的弟兄,這筆賬又如何去算?”
賀二孃此時已將布條綁好,聽得我的話,沉吟一陣,道:“顧少俠,實不相瞞,聖姑現在並不在西域。”
我微不成查的皺了皺眉,看著賀二孃,沉聲道:“你在說甚麼!”
剛想到這裡,俄然,我內心一動,看著賀二孃道:“夢寒煙現在西域那邊?”
他說完這些話時,胸上的傷口又溢位了很多的血,腳下已彙成了一大灘血水。看模樣,再多得半晌,他就會失血過量而亡。但他當真咬緊了牙關,吭也不吭一聲。
隻是她的那些話落在我的耳中卻讓我一陣的悵惘,不知身在那邊。我曉得,那更多啟事是她將夢寒煙也搬了出來。如果夢寒煙也呈現在此地,我會不會還想著尋覓賀二孃他們,替彌羅族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