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我這麼看著他們兩人讓賀二孃大感不適,她垂下頭,小聲道:“感謝你,顧少俠。”
大抵她是真的急了,竟然連這等話也說了出來,的確不講事理。我狠一狠心,喝道:“強詞奪理!你們殺了這麼多人,休要賴在顧某身上。”說著,我手上一用力,追影劍又往盧姓男人的胸口裡刺入幾分。
劍一拔出來,那盧姓男人再也支撐不住了,兩腿一軟,整小我貼著樹乾寂然坐倒。賀二孃輕呼一聲,趕緊將盧姓男人扶正,她伸手在懷裡摸索半晌,取出了一個黃色的瓷瓶,翻開瓶塞往盧姓男人的傷口前後撒了些紅色的藥粉。現在還下著雨,那些藥粉剛一倒在傷口上便被雨水衝去很多,但她此時也管不了這麼多了,藥一撒上,她手裡俄然金光一閃,一條紅色的布條已被她從衣裙上割了下來,有點慌亂的開端給盧姓男人包紮傷口。
他的性命此時已完整被我捏在手裡了吧。我隻要再刺他一劍,便能立即殺了他。
她這幾句話像是一盆冷水,將我滿腔的肝火澆了個遍。我一時不該說甚麼好,脫口道:“你們是魔教中人,大家得而誅之,怪不得彆人!”
“莫非隻因我們是魔教中人,就該被你們所謂的正道殺的天經地義嗎?”
真冇想到,她人竟還在中原。
我倒不由得一怔,如何也想不到會獲得這個成果。荊州?荊州是大宋的兵家要地,荊州城中禁軍更是何止數十萬,是大宋中原防備最為森嚴的處所,夢寒煙去那邊做甚麼?我道:“她如何會去那邊?不是早就應當回西域了麼?”
劍光閃過,追影劍上紫青兩色寒芒乍現乍隱,我反手一背,追影劍已插入身後的劍鞘當中。
賀二孃搖了點頭,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顧少俠,我隻是白虎壇的一名執事,曉得的不是很多,我們也僅僅是受命辦事。不過少俠不必擔憂,聖姑資質聰慧,身邊又有朱雀壇幾位副壇主跟從,便是身在中原也不會出甚麼事。”
我正想著,東邊林子裡俄然傳來一陣呼喊,遠遠地,隻聽一小我叫道:“三師兄,那樹下有人,彷彿是賀青花他們!”
賀二孃道:“你們都是正道中人,有甚麼不一樣?顧少俠,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百餘名兄弟已被你們誅殺殆儘,也算是抵了那彌羅族數百人的性命,看在聖姑的麵子上,請少俠高抬貴手,留我二人一條性命。”
我一陣遊移,說不上話來。的確,他們固然殺了彌羅族那麼多人,但是班懷嶺卻將他們幾近誅殺殆儘,即使不是我親手所為,也是班懷嶺替我出了手,賀二孃他們落得這個了局算是獲得了應有的報應,我又何必再緊追著這件事不放?百十餘名現在隻剩下他們兩小我,幾近能夠說是毀傷極重,莫非非要將他二人儘數殺光,纔算是為彌羅族報了仇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