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毛一挑,史鏢師的臉上已經被抓的不成模樣,血肉恍惚,那裡還能看得出是抓痕,我也隻是從史鏢師胸口肋骨上的咬痕才模糊猜出是山間猛獸所為。這個任仵作僅僅是從臉上的傷口就能判定出是抓痕,看來他驗屍確切有一手。
手腕上傳來微微疼痛讓我心中肝火更濃,當即手臂上用勁兒,單手將他舉了起來,右手握拳,抬起便要朝他臉上打。
我隻曉得自從開設鏢局以後,我的脖頸上像是戴了一把沉甸甸的桎梏,一把塵凡間的桎梏。鎖的我有些喘不過氣。
不過饒是如此,大抵是對我們還是不放心吧。鏢局其他五名鏢師,除了張翰和史三村是我和百裡徒本身找來的以外,何雲、李書白和楊衝均是黃捕頭為我們招來的。一開端我隻道黃捕頭為人有情有義,幫忙我們開設鏢局是出於樸拙,但是厥後我就漸漸的發明瞭這此中彎。何雲三人隻怕是黃捕頭特地派來進鏢局的,此中的意義可想而知,不過就是看住我和百裡徒。說白了就是監督。
黃捕頭笑道:“我隻道顧兄弟心切,換做是誰的兄弟被傷成如許,都會心有怨氣。”
俄然,黃捕頭一把攔住了我,兩手一樣抓住我的手臂,急道:“顧兄弟,不成莽撞,任仵作但是我的老友。”
我內心的肝火微微消了些,站在屍床中間悄悄地看著仵作驗屍。
黃捕頭轉頭又道:“顧兄弟且莫起火,史鏢師骸骨未寒,我也曉得你心有肝火,不過此時卻千萬不成再傷人了。顧兄弟莫非忘了,當初你是如何承諾我的?”
我高低打量了此人幾眼,來郴州城裡有一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冇想到他竟是這副矮儒模樣。
我們剛走進屍房,劈麵走來一人。此人個頭極小,長的一身孩童的身軀,不過胳膊和腿卻細弱非常,臉上掛著一圈鬍渣,兩眼閃亮,一身麻布衣穿戴。
仵作看了看史鏢師的屍身,忽的又將白布重新蓋在史鏢師的屍身上,笑道:“黃捕頭莫不是來耍笑鄙人的,抬了一具被豺狼啃噬一半的屍身讓鄙人查驗?”
隻見任仵感化細竹夾在史鏢師臉上的抓痕處掀了掀,又取來一根細木棒往傷口裡挑了挑,嘴裡道:“傷口頭細中闊,內有泥、有毛、有角質殘留碎片,且每三道傷口之間軌跡走向不異,初始鑒定為獸爪所抓。不致命。”
黃捕頭雙手抓住我的手臂,我隻覺手臂一沉,可我仍冇有將這任仵作放下,盯著他沉聲道:“如果你好好地查驗屍身,我不但向你陪個不是,且會有厚禮相贈,如果你就此草草了事,口出無禮之言,即便本日黃捕頭為你討情,我也會將你的右腿給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