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窈俄然問道:“衍哥哥,剛纔那些人是甚麼人,如何那麼凶暴?”
李衍苦笑了笑,收回目光,心想:“前幾天寧兒請我吃的茶,代價萬金,想不到才短短幾天,竟然淪落至此。不曉得寧兒現在如何,她身子還好麼,她會不會也想起我?”
李衍低頭想了想,感覺張惠茹教他的甚麼“裝出一副不幸相”,甚麼“不幸不幸,我是個薄命人”,大抵又是這臭丫頭的惡作,用心要玩弄本身,心想:“我隻以誠討錢,至於討到討不到,各安天命,可不能按這丫頭教的行事,如果那模樣,半點臉麵也不存了。”
那幾個乞丐見他二人行跡奇特,不住將目光投過來,他們見阿誰女孩小小年紀,腳上卻穿戴兩隻大大的男鞋,那男人的眼睛更是賊兮兮的,時不時瞥向他們身前的破碗,不由都猜疑滿腹:看他們樣貌,雖不是累累若喪家之犬,卻也是惶惑如驚弓之鳥,彆要狗急跳牆,搶走我們碗中的錢。為萬全起見,都將身前破碗拉近了些。
李衍忙拉了阿窈一下,低聲道:“阿窈,不要跟人吵,原是我們的錯。”阿窈道:“叫聲夫人,那裡就錯了?有甚麼了不起,誰奇怪叫你夫人麼!”她前麵這兩句,是衝著阿誰妍兒說的。
幕笠又叫冪籬,原是富室女子出門時所戴,以蔽外人窺視。看這女子衣裝,明顯出身不凡,但主仆二人都手中持劍,明顯身具武功,卻又頗覺奇特。李衍雖猜不透女子身份,也曉得人家是個少女,心中暗叫:“糟糕,人家是待字閨中的女孩,我卻叫人家夫人,當真是瞎了眼!”
李衍忙將阿窈拉開,悄悄向那紗笠女郎望去,見她似是苦衷重重,對二人的吵架似聞不聞,不知在深思些甚麼。固然隔著紗幕,看不清麵龐,但仍能感到她一副冷冰冰的神采。
正在不成開交,不想金蛙也不甘逞強,咯咯叫了幾聲,也插手二人嘴戰,為阿窈助陣。
妍兒側頭看了看,笑道:“細丫頭,想不到你還養蛙?”阿窈道:“我養不養蛙,管你筋疼,要你來管麼!”妍兒瞪眼道:“我就管了,如何樣!拿出來,給我也玩玩。”阿窈一皺鼻子,哼道:“給你玩玩,美死你了!”妍兒抬起手來,作勢道:“細丫頭,你再牙尖嘴利,信不信我扭你的嘴!”阿窈退了一步,道:“你敢扭我,我……我就咬你!”說著呲了呲牙,以示你敢扭我,我就敢真咬你。
李衍點了點頭,稱賞不已,心想:“怪不得她曉得巫總管使得是妖術,那日在武當山又曉得那瘦羽士使得不是道法,本來她有這件寶貝。”遂問道:“你如何會有這東西?”阿窈道:“在龍虎山,女孩子是不準修習道術的,既然不會道術,那自要佩帶辟邪香囊了。”李衍曉得她是張真人的內侄女,從小又在龍虎長大,佩帶香囊防身,那安閒道理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