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濃迎上去，細心檢察顧辰雙眼，沾了些許粉末在指間碾磨，繼而撇撇嘴不屑道：“是石灰，此人真下作，打不過就放毒。”

他這下已然穿好鞋襪，漸漸踱到窗下來，“周恕要死，也必然得死在他手上，不然他處心積慮十餘年，豈不白搭？”

黑衣人本就輕功了得，趁這檔口一段縱雲步消逝在黑漆漆夜幕以後。

“等等――”

“唉…………”她長歎。

顧雲山咂咂嘴，彷彿舌底仍有無窮回味繚繞齒間。想來這女人除了人傻、嘴笨，技術還是不錯的，長得麼……偷偷瞄一眼，馬草率虎咯。

他勾了勾唇，因眼下烏青皮膚慘白，便顯出些久病近妖的異態，近乎與女子，卻又不感覺過於媚。而他言語機鋒無不諷刺，“我如此猖獗，隻因我能猖獗。他如此窩囊，隻因他隻能窩囊。唉，算了，你這個腦袋，看來是聽不明白的。”

顧辰與黑衣人自周恕寓所纏鬥至後院山石之間，老樹掩映中刀光劍影來回幾次。突然間瞥見院外人聲已至，或是自知勢弱，他決意不再與顧辰顫抖，突擊當中從腰間取出一把紅色粉末撒向顧辰。

“嗯……我罵了。”以是，那又如何？

蹭一下收回劍，他閉著眼，聞聲她嘟嘟囔囔說道：“破劍，跟雙龍劍冇得比。”

月濃順口說：“又去挖墳啊？天這麼黑，我纔不去坑裡呢，我驚駭。”

“大膽，猖獗！”他最最聽不得這一句，頓時氣得吹眉瞪眼，把桌麵拍得啪啪響。顧辰的眼睛複明，一睜眼就瞧見這兩人鬥得正酣，就是兩隻雞，梗著脖子咯咯咯打鳴。

“你――”

顧雲山分歧意，為了吃，他向來不管彆人死活，“老爺要吃肉還管他死兒子還是死親爹？”

揣摩著揣摩著，子時將近。

“要……”她低頭沮喪，站起來就要往外走，“我這就還歸去。”

被問住關鍵，她心生警戒，“哪……那裡見過？偶爾間聽人提起罷了。你可彆胡亂冤枉人！”

“嘁……”他懶得同她辯論，轉而問，“你手上的劍哪來的？”

這回輪到月濃理直氣壯，“哼，你不是還在這遊手好閒瞎閒逛麼，你要不留個後招，能是這副模樣？恐怕早就跟前夕一個樣，在周家大門前又哭又叫。”

蕭逸今後退三步，捂住嘴，再不敢發聲。

晉王阿誰自命風騷的蠢貨如何就看上她了呢？幾時看對眼的？看她這傻得冒泡的模樣恐怕底子不曉得吧。

而顧雲山這一時和順至極，拉開顧辰的手，叮嚀道：“彆揉，把穩燒壞了眼睛。蕭逸，找廚房要罐子菜油來，給阿辰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