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濃傻呆呆說:“當女人真慘。”
周恕麵如死灰,跌坐在地。
顧辰翻個白眼,“要你管?馬屁精。”
“天然當真,隻要你按我的方劑吃藥,過幾日就能有好轉,雖說病癒是難,但模恍惚糊能看得清麵前老是能夠的。”
周恕愣了愣,想了半晌才說:“是有這麼個事,但為著一個女人,那裡值當?恐怕並非由此而起。”
他僵立原地,目光落在牆角青苔上,怔怔道:“既然以死掩遁,緣何不挑個明月高照之日,暴露全貌再往河中跳?”
顧雲山換個姿式,歪坐在椅上,唇角調侃,“要抓凶手,少不得要讓周大人死一回,如此一來,鬼域路上你們父子二人也有個伴兒。”
“冇有。”
“哎呀,冇乾甚麼,咱麼邊走邊說成不成?”好不輕易把他推到莊外,她這才誠懇交代,“我看他不幸,給了他一錠銀子,還承諾給他治眼睛。”
“說吧,方纔的事不是還冇說完呢?”前一句懶懶惰散,後一句陰冷可怖,“一五一十,一個字都不準少。”
“你聰明你倒是把案子破了呀。”
月濃苦等一夜,終究等來綿長委宛一聲門響。顧雲山拉開兩扇老舊的木門,站在初晨的微光中,板著臉對住月濃,“我餓了。”
“誠懇交代,錢從哪兒來,不然罰你三天三夜不準睡覺。”好嘛,這下反倒讓他拿住軟肋。
那老頭乾乾癟瘦,衣衫襤褸,背倒是直挺挺的,撐住殘存大家間最後一口氣,“仙姑不知,因經年罹難,老夫家中現在隻剩下一個癱瘓在床的兒子,要吃要喝全從我這星點俸祿裡來,實在是……吃不起藥。”
“都是平常草藥,不至於吃不起的。”
顧雲山停在院中老樹下,沉思道:“一片衣裳一隻鞋都冇撈著?”
月濃讓他問住了,麵有難色。眸子子高低擺佈轉一圈,還冇想出個說法來,隻好拿出女兒家撒嬌的本領,跺頓腳,癟癟嘴,“哎呦顧大人,你能不能不問啊?”
“你倒是美意,我問你,你兩手空空跟來大理寺,那裡來的銀子賞人?”
“你承諾了?”
那老頭聞聲響動,扶著床沿站起來,問說:“仙姑,這位是?”
不等她氣惱,顧雲山先聲奪人,“不準睡!”
月濃卻道:“裝神弄鬼。”
“蕭逸給我的。”這句京電影說得真真標緻。
顧雲山也冇個好神采,一見麵就當她是惹事精,“仙姑?你又乾了甚麼?”
那老頭咳了幾聲,安靜開口道:“這麼些年,從冇聽過朝廷賑災,也不曉得如何熬過來。倒是記得孫女落地就送去劈麵老李頭家裡,他家又抱來個足百日的小胖娃娃,生得可真是俊…………下午兒媳從山上拾掇柴火來,這才燒上一鍋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