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帶金低聲應諾，將鄭夢境的話反覆了一遍，肯定無誤後，領龐保去取賞錢。

鄭夢境拿扇子揮了幾下，到底冇能捨得——心疼扇子，也心疼兒子。門外朱常治也下了學返來存候。鄭夢境自發有個台階下了，“罷，看在你弟弟的份上，且饒了你這遭。”

那寺人趕快轉了轉腳脖子，緩慢地用袖子把臉上的汗給抹了，垂首弓腰，跟在背麵進了殿內。殿裡涼絲絲的，他剛出去一會兒，身上的汗就給全都收了。

朱常治悶悶地應了一聲。

朱常漵起家，“那母妃，我上慈寧宮一趟。如果皇祖母和父皇都允了，等會兒就出宮。晚膳就在孃舅家用，宮門落鎖前返來。”

鄭夢境動了動嘴唇，把話從嘴邊嚥下。

劉帶金歎了口氣，號召著寺人們將冰水抬到內裡，將水灑在院中降溫。

寺人道：“鄭公讓主子來同娘娘說一聲兒，人給找著了。”

朱翊鈞苦笑，“現在朝鮮竟然就連集結糧草都做不到。乃至從義州再次逃往愛州。亡國之君的慘痛模樣，真真是……”他不曉得本身還能再往下說些甚麼，狠狠地咬緊了牙根，一拳打在桌上。茶碗因這一擊，而從桌上稍稍飛離起來，收回了清脆的碰撞聲。

鄭夢境紅著臉，把手抽返來，嘀咕著，“就曉得說好聽話哄人。”說罷，還橫了他一眼。提及憤怒，倒不如說是含了萬般風情，如絲情義。

驚駭，不安，各種都壓得朱翊鈞幾欲崩潰。偏他的嫡子，大明朝的儲君，又是一個那樣的。

朱常漵噘嘴，“可我前日明顯聞聲你同皇後孃娘說，‘這但是洵兒給我特地畫的呢，娘娘看上頭這朵牡丹花，畫的就跟真的似的’。”他捏著嗓子學鄭夢境說話，“‘我看就是畫聖活著，也不過如此了’。可不就是母妃你說的！”

一個滾燙的身子貼上來，鄭夢境頓時就感覺受不了了，趕快將人推開，氣鼓鼓地打扇，“這下好了吧？”朱翊鈞把臉靠近她，“今後，可再不準說方纔那些話了，啊？你不曉得，當年你跪太廟滑胎以後，那些日子朕是如何過來的。”

“朕也捨不得。可這不是祖宗定下的端方嗎？”朱翊鈞勸道，“就是朕也冇體例。”

“這還是遼東的兵！是大明朝對上北夷的最首要的兵力，竟、竟……”朱翊鈞坐在太師椅上，眼裡敏捷起了水汽。他的聲音一向抖著，“昨夜，朕做夢，夢見祖宗。他們在怪朕，說是朕敗了朱家的天下，毀了大明的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