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打斷他:“照念不誤。”
她回身,看著蒲伏在腳下的祝思儀。
木料在火中收回劈裡啪啦爆裂輕響,段姑姑站在一旁,向他一字不落照實報告了昨夜的所見所聞。
歸正這道聖旨是念給祝思儀母女二人聽。
祝思儀還將來得及收斂手上行動,她手足無措,看向段姑姑結結巴巴解釋道:
此次秋獵範圍昌大,不止大秦的傳統項目,各國使臣集思廣益,紛繁獻策,以是各式百般別緻的弄法也多。
冇想到一貫怯懦文靜祝思嘉,此次竟是提早佈局好,漸漸放出釣餌,好對她使出一招苦肉計!
就算陛下再如何寵嬖祝美人,也不該怪誕到如此境地,燕王妃但是太後孃孃親妹!屆時太後孃娘這一關,又該如何過?
祝思儀惱羞成怒又能如何?隻好乖乖閉嘴。
一入初秋,白日光陰頭暴虐,尚不覺和夏末有何差彆,但這一早一晚山林間入骨的寒氣,才讓人見地到春季真正的能力。
她下半張臉被打得一片通紅,櫻桃小嘴不但破皮還滲血,高高腫起,乃至帶著幾分風趣,再也冇有半點大秦第一貴女的儀態。
段姑姑翻開簾子時,見到的便是祝思嘉倒在祝思儀腳下,眼中蓄淚,楚楚不幸。
話音剛落,兩名身型高大的宮女走到祝思儀麵前:
段姑姑一邊將祝思嘉謹慎攙扶起家,一邊毫無波瀾道:“祝蜜斯若再多嘴一句,按宮規當再掌嘴二十。”
晏修沉著道:“朕便是端方,何人敢置喙?”
這是他多年來雷打不動的風俗。
段姑姑慚愧難當:“是老奴忽視,未護好娘娘。”
“祝蜜斯,獲咎了。”
她被拉到一旁行刑,清脆清脆的巴掌聲此起彼伏。
宮人本想一如既往在帳內支起暖爐,卻遭晏修回絕。
“何況——”祝思嘉彎下腰,放高音量,“即使你做出千百個不肯的模樣,可我為甚麼會到陛下榻上,你不是比任何人更清楚嗎?”
電光火石之間,祝思嘉一個踉蹌栽倒在地,腦袋重重磕到床榻的一角,收回龐大響動。
林間模糊有飛禽走獸呼嚎聲傳出。
胡順海擦了擦臉頰上的汗:“陛下,祝美人的生母虞氏此次未隨行插手秋獵,這——”
“姐姐,你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我?”
在營帳外等待的段姑姑見狀不對,向幾名隨行宮女使了使眼色,倉猝走進二人的營帳內。
“段、段姑姑,我冇有推她,我真的冇有推祝思嘉!不、我冇有推祝美人,六合可鑒!我隻是想收回我的手!”
翌日一早。
段姑姑臉上的冷意稍稍化開:“美人不必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