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料峭,見她轉醒,祝思嘉攏緊身上披風,走到她麵前蹲下,臉上含笑儘顯人畜有害:
“彆怕,喝啞藥不會太疼的。”
碎玉神情慌促,忙看朝祝思嘉,厲聲嗬斷她:“娘娘!祝氏在激您!您不要中了她的狡計!”
太輕了,她對祝思儀下的手還是太輕了。
祝思嘉薄弱伶仃的身影,在春雨水墨般的秦宮中顯得格外纖細,風一吹,彷彿能將她吹散普通。
碎玉:“是。”
上一世她戰戰兢兢地活著,這一世她是為報仇而活著,走到現在,已經太累了。
她哂笑道:“好mm,你當真覺得一個孩子就能威脅我?你莫要忘了,姐姐自小就是在西京權圈子裡長大的貴女。你因克父傳言被送去北地那日,父親教我的第一課,就是永久不要讓任何人成為我的威脅和軟肋,就算是親生骨肉也不成以。”
這回輪到祝思儀滿臉驚懼。
大仇得報,為何她心中半分痛快的感受都冇有?
她這雙手,這雙曾經寫詞賦詩文、執筆畫丹青、操琴插花的手,看上去除卻泛紅外仍無缺無損的模樣。
祝思儀被她這麼一碰,疼得墜下淚。
罷了,擺佈已經讓祝思儀成為了廢人,且她死期將至。
手被碎玉無情碾壓的時候疼到極致,她一度想咬舌他殺結束這份痛苦,但碎玉早有先見之明,朝她嘴裡餵了軟筋散,祝思儀他殺不得,當場疼到暈厥疇昔。
祝思嘉這才轉過身,坐回到太師椅上,神采龐大,諦視著趴在地上的祝思儀好久。
碎玉麵無神采收回腳,比這還殘暴百倍的事他疇前冇少做過,祝思嘉的號令算是比較人道了。
“你是我的親姐姐,我是要做賢後的人,說過不會讓你死,便說到做到。碎玉,庶人祝氏對本宮出言不遜、肆意欺侮,擾了本宮的清淨,能夠讓她們把啞藥端出去了。”
祝思儀展開眼皮,目光幽幽,方纔的痛恨一掃而光,現在僅餘諷刺。
“姐姐,你覺得大家都是你麼?方纔演出這麼多,就是為了求一死,累不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