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本先生，」老胡椒遞上的《工傷鑒定書》附有英國皇家學會新加坡分會的檢測陳述，「按照第47條，貴公司涉嫌違背殖民地產業安然標準。」

小順在竹屋視窗察看，瞥見華工們用算籌測量礦車軸距，竹籌與鐵軌打仗時收回清脆的「哢嗒」聲——那是在測算磁導製動間隔。他摸出袖中詹天佑送的鐵路工程手冊，手冊內頁夾著三年前鐵錨堂繪製的《礦車安然算理圖》，圖頂用硃砂圈注的「櫻花木磁粉臨界值」與麵前的檢測成果完整符合。

英國副總督翻閱著附有華工指紋的《技術申述書》，指尖停在「士匠分流」的軌製申明上——南洋華人可通過算籌技藝獲得天工科身份，其技術鑒定具有殖民地法律劃一效力。「公秤房的檢測法度，」他不得不摘下眼鏡擦拭，「合適女王陛下的殖民地行政標準。」

申時三刻，蒸汽鐘的報時聲中，七千算籌同時敲擊礦車部件，收回蜂鳴般的共振。抗磁砂檢測包個人泛紅，鬆本的神采比櫻花木還要慘白。華工們用算籌擺出《海峽殖民地產業安然法》竹簡模型，每片竹簡都夾著公秤房出具的《磁導檢測備忘錄》，邊沿的抗磁砂芯記錄著礦車曆次維修的磁導數據曲線。

5月21日，卯時，星洲港覆蓋在淡藍色的晨霧中，檳榔樹的葉片上固結著精密的露水。接貨老者站在竹碳工坊前，用算籌敲擊檳榔樹乾，七聲短響驚飛了樹梢的雀群。正在篩揀竹碳的華工們放下竹篩，腰間的「匠人莊嚴」算籌跟著行動輕晃，刻紋間殘留的抗磁砂粉末在霧中若隱若現。

算理班學徒們散開，將抗磁砂檢測包貼在礦車底盤。這些由吉隆坡算理公秤房監製的檢測包，內置《九章算術》力學公式換算表，當櫻花木磁粉含量超標時，包身的唆使劑粉會氧化變紅。「按照皇家學會《殖民地技術檢測和談》，」學徒們齊聲背誦，「本土匠人可利用傳統算理標準停止安然鑒定。」

當鬆本在補償書上具名時，星洲港的華工們唱起《匠人醒世歌》。英國殖民當局的監察官舉起望遠鏡，瞥見華工們用算籌擺出「公義」二字，每個筆劃都是《九章算術》的標準刻度。遠處吉隆坡公秤房的鐘樓亮起三色燈，那是用摩斯暗碼發送的「公證完成」信號。

鬆本後退半步，撞在蒸汽差分機投射的礦車設想圖上。抗磁砂光標標註的違規部位，恰是公秤房用三個月時候破解的日商專利縫隙——他們在製動裝配中摻入過量櫻花木磁粉，以降落本錢卻導致磁導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