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三刻，密室的抗磁砂燈將世人影子拉得頎長。陳阿水摘動手套，指尖的青灰色來自抗磁砂粉末：「洋人申明天帶X射線機來，說是能照穿鋼骨。」

1909年四月月朔，青龍橋站的蒸汽燈將公示碑照得透亮，光緒帝的西洋大號衣肩章綴著抗磁砂織紋，腰間金鑲玉算籌刻著「皇輿全覽」暗紋，每道紋路間距切確至厘毫。詹天佑的鎏金算籌頂端嵌著八達嶺抗磁砂礦晶，在陽光下折射出青灰色虹彩——那是用《考工記》「金錫相半」之法熔鑄的防偽標記。

鐵錨堂主閂緊銅製窗栓，算籌在掌心轉出「工」字軌跡：「木蘭社的姐妹們已在菲林塗了抗磁砂溶液，」他翻開油紙包，菲林大要的淡青色塗層在燈下泛著珍珠光芒，「洋人洗出照片，會覺得是雲雷紋顯影，實則每道紋路都是誤導性磁痕。」

窗外，京張鐵路的鐵軌在月光下泛著寒光，每根軌枕都刻著極小的算籌標記。陳阿水摸出懷錶，表蓋內側刻著「隱鐵率87%」的微雕——那是青龍橋隧道抗磁砂牆的實在數據。當德國人的X射線機對準鋼軌時，他們永久不會曉得，那些看似缺點的竹碳氣泡，恰是清國算理文明最堅毅的假裝。

「公使多慮了，」詹天佑側身讓路，袖口暴露「無紋算籌」的竹節紋理，「中空部分填的是景德鎮高嶺土，客歲世博會你們德國人還買過兩噸。」

光緒摩挲著算籌上的「皇輿全覽」紋，俄然輕笑：「袁世凱想借洋人之手探算理學院的底？那就讓他瞥見，離了鐵錨堂，朕的鐵路連顆道釘都鑄不好。」他起家時，大號衣肩章的抗磁砂織紋與小順內襯的鐵錨印記長久共振，彷彿兩個平行的算理天下擦出火花。

「地磁場滋擾？」穆默盯著猖獗顫栗的指針，「寶貴國鐵路用的是我國西門子鋼軌……」

「鋼軌是死的，地脈是活的。」光緒俄然開口，金鑲玉算籌在碑麵劃出弧線，「我朝匠人早有《地脈算經》傳世，算籌一響，百磁皆讓。」他向陳阿水招手，五名鐵錨堂技工當即列隊，手中算籌敲擊出「角徵宮商羽」五音節拍。

德國公使穆默的皮鞋碾碎道砟，磁導儀的銅質探頭對準公示碑：「詹大人說碑體中空？若藏著甚麼……」

信使退下後，小順將無紋算籌拍在竹製地球儀上，籌身與台灣島投影堆疊：「明天稟三步：第一步，讓洋人在抗磁鋼裡『發明』氣泡缺點；第二步，阿水假裝失誤，『泄漏』竹碳滲層的改進計劃；第三步……」他看向光緒，「請陛下表示袁總督的密探，我們『力不從心』的模樣，要讓北洋軍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