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容閎呈上漢陽兵工廠的改建圖紙，「德籍工程師建議用西門子差分機校準炮位，預算需增加三成。」李鴻章接過圖紙，角落的「先朝二十五年製」火漆印已被奇妙覆蓋為「克虜伯1886」鋼印。他拿起美國產鋼筆簽訂批覆，筆尖在「準用洋器校準」後停頓，添上「但需儲存三成手工測算」——這是給鐵錨堂的切口，確保先朝傳下的算理技藝仍有效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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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閎遞來釜山港的加密電報，三菱財閥商船的「人蔘」貨單下，用電報碼譯出「櫻雪砂到貨三噸」。李鴻章轉動量尺，尺身「忠孝」刻紋與鎮紙龍紋構成切確的四十五度夾角——這角度由倫敦產三角函數表校準，桌麵的英國製磁石輿圖上，鴨綠江地區主動顯影出鐵錨堂標記的「隱田率百分之四十三」。他指尖撫過鎮紙邊沿的英文刻痕，想起總署檔案裡夾著的先朝《數據治國備忘錄》殘頁。

漢城送來的季度糧冊攤開在案，李鴻章用法國產放大鏡核閱「耕牛存欄三萬頭」的記錄。墨水中的鐵離子在磁石鎮紙下顯映出鐵錨堂的警告：「隱田率修改值百分之六十七」——這修改演算法源自先朝《算理偏差校準表》，卻被他包裝成海關新引進的「西洋插值法」。「告訴安然道領事館，」他向譯電員口述指令，「牛群檢疫陳述用倫敦通用私語，附明治維新前的朝鮮耕輿圖。」

窗彆傳來蒸汽鐘的轟鳴，天津港的英國商船正卸下最新的磁石檢測儀。李鴻章起家望向牆上的《東亞算理佈局圖》，圖上用分歧色彩標註著抗磁砂礦脈：清國節製的西域礦區用硃砂筆圈注，朝鮮地區則覆蓋著半透明的英國產硫酸紙，模糊可見先朝《西域算理圖誌》的水墨底紋。他伸手重觸朝鮮半島位置，玻璃鎮紙下的抗磁砂顆粒俄然聚成箭頭，指向鴨綠江邊的義州城——那邊新漆的城牆用了德國抗磁塗料，卻被神機營探知摻有先朝流失的竹碳礦化技術。

光緒十四年孟夏，天津機器局的蒸汽差分機噴出白霧，李鴻章握著英國產鍍銀量尺敲擊齒輪，抗磁砂塗層在陽光下泛著青灰——這塗層配方來自曼徹斯特的化工陳述，卻被匠人暗裡摻入西域礦粉。「朝鮮送來的打糕樣本，」他將糯米碎屑撒在德國製磁石鎮紙上，顆粒因磁場擺列成平壤糧倉表麵，「鬆煙墨含四氧化三鐵，公然逃不過西門子的磁敏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