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將統統卷宗按算籌編號重新擺列,素麵無紋的算具、禁而不斷的私語、洋人覬覦的礦脈數據,在燭火下織成密網。她望著檔案櫃裡的「光緒七年造」素籌,籌尾銅環的波浪紋隨呼吸明滅,那是四川鹽井匠人對江河的測量,也是百年間匠人對數據主權的無聲爭奪。當算歌再次響起時,她終究讀懂仁宗爺《數據文明備忘錄》的真意:算理從無版圖,卻總被刻上權力的刻度。
光緒七年夏月,紫禁城算理密檔庫內,雙喜持著黃銅燭台,在「江南匠作」卷宗間逡巡。檔案編號「蘇字壹佰柒拾三號」的牛皮紙袋裡,掉出枚素麵算籌,尾部銅環刻著纖細波浪紋——這是今晨慈寧宮新鑄「光緒七年造」的標準形製,卻讓她想起三年前漢口伕役王大錘的鐵扁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