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籌在晨光中折射出微光,紋路裡藏著極小的鑿痕——那是盲眼少年首創的觸感標記。巡城官舉起算籌對著太陽,光斑在城牆上投出「算學在民」四字,與洪秀全新刻的「神權算天」標語正麵對峙。
洪仁玕用鑷子夾起算籌上的硫磺顆粒:「這是《簡編》裡的伏火法。」算籌底部模糊可見「算學無界」的鑿痕,與天京「火德算具」的神權標記格格不入。他俄然想起石達開臨走前刻在城牆上的算籌標記——那是嘉慶朝《簡編》的「流水暗碼」,現在正被暴雨沖刷成恍惚的刻痕。
洪仁玕叩首:「算理無界,不分鐵竹......」話未說完,殿彆傳來悶響——聖庫方向騰起薄霧,不知誰在算籌堆棧私鍊鐵礦,激發輕微震驚。洪秀全望著窗外的火光,俄然想起楊秀清死前緊握的龍鳳算籌,那上麵也有近似的硫磺焦痕。「封閉天京,」他握緊火德星君璽印,「再敢提鐵竹算籌者,逐出工坊。」
算學吏俄然突入:「苗沛霖的團練在瑞州發明盲眼匠人,他們刻的算籌冇有火紋!」洪仁玕望著窗外的鐵竹算籌標本,籌身的觸覺標記比天京的「太」字紋龐大十倍。他摸出袖中石達開送的鐵竹護心籌,籌麵凹痕剛好貼合掌心紋路,彷彿為他量身定製。
五更天,天京北門的石縫裡,呈現一枚刻著「走」字的鐵竹算籌。巡城兵卒剛要撿起,卻見三個匠人俄然衝出,用身材護住算籌。「這是翼王的路標!」最年青的匠人暴露臂間的火焰紋標識已恍惚,模糊可見山川暗碼。
亥時,金龍殿的火盆燒得正旺。洪秀全將鐵竹算籌擲入火中,火焰刹時變成詭異的紫色。「這算籌能引雷,必是妖術!」他盯著洪仁玕腰間的鐵籌掛件,「傳聞你想收留瑞州匠人?」
洪秀全的密旨俄然送達:「凡鐵籌匠人,一概佩帶火紋標識。」何潮燊望著算學吏手臂新纏的火紋布帶,想起石達開說過「算籌不該刻在皮膚上」,不由打了個寒噤。爐中鐵籌熔成鐵水,倒映著窗外「算學天樞府」的大旗,旗角的火焰紋被夜風吹得扭曲,像極了瑞州傳來的鐵竹雷爆炸時的藍光。
鹹豐七年十月,天京「算學天樞府」的蒸汽錘聲俄然變調。洪仁玕盯著石達開送來的鐵竹算籌,籌身的山川暗碼在汽燈下賤轉,與天京算具上的火焰紋構成刺目對比。「乾王,」算學吏呈上密報,「瑞州匠人三成隨翼王出走,餘黨在鍛造帶凹痕的鐵籌。」
五更天,聖庫總管何潮燊望著空蕩蕩的竹料倉,指尖劃過「太字算籌」的火焰紋。三日前,巴夏禮的商船以「算理通寶」換走最後十噸毛竹,倉底隻剩石達開留下的鐵竹算籌毛坯。「太上火德星君的竹篾,竟抵不過洋人銅幣。」他將一枚鐵籌放入熔爐,火苗刹時竄起藍色光焰——那是硫磺與鐵砂反應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