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夏禮的懷錶敲了九下,工坊鐵門轟然翻開。李阿七看著走出去的洋商,俄然想起楊秀清的密旨:「若洋人用算具為惡,可毀之。」他用心將算珠散落在地,每顆珠子對應差分機的虧弱環節,那是他用三年時候摸清的佈局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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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七的指甲摳進齒輪裂縫時,硫磺粉正順著指縫滲進傷口。巴夏禮的工坊裡,十二台差分機正在鐵架上泛著寒光,他賣力的第三台齒輪箱裡,藏著十二枚裹著「轟隆粉」的銅丸——這些爆炸物的火藥引子,來自三年前楊秀清用三十名工匠向巴夏禮換來的十箱硫磺。
戌時三刻,差分機開端轉動。李阿七數著齒輪圈數,每七圈觸發一次爆炸點位。窗外的濃霧裡,他彷彿瞥見承平軍的火船正在江麵集結——當年換來的硫磺早已製成炮彈,現在他要炸掉的,是洋人用來算計中國的算具。
李阿七記得那天的冬雨,火紋陶籌在懷裡焐得發燙,那是他給承平軍刻的第一批密信算具。巴夏禮的火輪船上,洋人用刀挑起他的袖口:「傳聞你們東王的「火紋算陣」能測彈道?」他攥緊陶籌,瞥見同船的陳阿水正在給洋人演示竹製齒輪,袖口還縫著東王親賜的藍布標。
浮屍漂過外白渡橋時,崇厚在湖口撈起帶血的簧片。李三看著「火」字刻痕,不知這是匠人用斷齒刻下的「火紋算陣」啟動符。蘭朱紫摸著琉璃殘片上的硫磺,俄然明白三年前那批奧秘匠報酬何總在算具裡藏火紋——那不是叛變的暗號,是東王留在洋人要地的火種。
「李徒弟,巴夏禮先生要驗機了。」學徒的滬語打斷回想,李阿七將簧片塞進齒輪箱,指尖的薰衣草油味混著硫磺,讓他想起東王府的硫磺窖——當年換來的硫磺堆成山,卻不知有多少匠人埋在洋野生坊裡。
「停!」巴夏禮俄然揮手,李阿七的心跳幾近蓋過齒輪聲。陳阿水舉起扳手砸向齒輪,藍布標纏上導火索的刹時,李阿七終究看懂老友眼裡的光——不是叛變者的怯懦,而是東王親衛纔有的決死之光。
爆炸聲掀起屋頂時,李阿七攥著算珠鏈衝向黃浦江。琉璃珠裡的硃砂密信在火光中顯影,蘭朱紫的「容」字講明旁,他添上東王教過的火紋標記——那是「完成」的意義。巴夏禮的謾罵聲被爆炸聲淹冇,他將算珠鏈扔進江裡,想起楊秀清送他們上船時說的話:「算具在洋人手裡是凶器,在我們手裡是星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