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北京鐵錨堂。王五收到漕幫傳來的密信，內附以「火塘切口」標註的清軍糧道圖。他忽憶嘉慶朝算學館舊訓：「算具為器，民氣為道。」命學徒將黴變糧倉座標混入官方糧冊——非為抗旨，隻為讓算籌上的聖訓，也能照見官方痛苦。

雪落天津衛，王五見工匠們趁夜以鐵梨木替代竹籌，新製炮架底部刻著極小的火塘紋。他拂去算珠積雪，忽悟聖訓易刻，匠魂難滅：如這雪花，落在銅籌上是官威，落在鐵梨木上，便是來年春季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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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切靜，胡林翼在武昌城頭望長江。漕船通過處，模糊聞匠人哼唱《算糧歌》，歌詞混著「一退六二五」的官式口訣與「火塘會」舊調。他摸出左宗棠所贈湘妃竹籌，籌身「忠孝」刻痕下，模糊可見未磨儘的鐵仙會火焰紋。

卯時三刻，鐵錨堂密道。王五撫過青銅門環，表層「算學正心」四字下，「匠為國本」的舊刻痕被蠟油謹慎添補。灰衣學徒呈上通州稅關截獲的銅製齒輪，齒紋與鐵仙會《機巧算稿》中的「均分輪」圖示符合。「肅中堂說，」學徒低語，「蒸汽炮需旬日成軍，匠人們要在算籌上刻滿《聖諭廣訓》。」王五嘲笑：「銅籌刻聖訓，蒸汽跑聖意，真是好算盤。」

鹹豐元年十仲春，北京鐵錨堂內，算學正心局首坐王五盯著新鑄的「鐵錨火印」模具——印麵中心為鐵錨與竹節紋，邊沿環抱太極紋邊框，禮部的「官」字火漆覆蓋了本來的匠人徽記。肅順密信隨火漆送來：「上命鐵仙會期限改製蒸汽炮，天津炮台需用。」他捏緊袖中嘉慶朝竹算盤，算珠在掌心壓出凹痕：「掛了算學正心局的牌子，畢竟還是逃不過做嫁衣。」

酉時，胡林翼在武昌訪問算學正心局密使。來者捧一台「官式算具」：「此器按《禦製數理精蘊》改製，可算糧餉耗羨。」胡林翼撥動算珠，見其「隱碼」設想與官方演算法無二：「正心局的算具，倒像是從漕幫借的腦筋。」密使低聲：「總局匠人說，蒸汽炮若用鐵梨木，或可成。」胡林翼叩擊算珠：「鐵梨木好，可朝堂要的是銅籌上的聖訓。」

巳時，湖北武昌，胡林翼在厘金總局撥弄牛角算珠。桌上《湖北財稅算略》每頁皆用「姑蘇碼子」標註隱碼，這是算學正心局新頒的「官式演算法」，卻被他暗摻官方「碼子錢」技能。幕僚遞密報：「算學正心局匠人在漢口與漕幫密會。」胡林翼轉動斑竹算珠（內孔刻「胡」字暗記），算珠碰撞聲合著長江浪濤：「飛函李鴻章，皖北火器標尺可參正心局新例；再致左宗棠，江西匠作或藏總局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