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聖庫方向有鐵器反光！」幕僚的呼喊驚飛廢墟中的烏鴉。曾國藩接過染血的算珠鏈，鏈上太上火德星君火焰紋還沾著新奇硫磺，內側「麻省理工」徽記刺痛雙目——淮軍蒸汽算具的技術滲入，竟比承平軍的神權算理更早蛀空天京。算具庫內，太字紋算珠與「星條」牌軸承熔成黑鐵，好似被烽火烹熟的權力標記，在湘軍器把下泛著油膩的光。

傍晚時分，秦淮河漂滿太字紋算籌，將河水染成暗紅。曾國藩望著上遊飄來的殘旗，旗角「太上火德星君」的火焰紋已被撕成碎條，俄然想起幕僚密報：洪秀全早在三月便死於硫磺中毒，臨終前緊攥算珠，珠內卻藏著「火德誤國」的血字。現在金龍殿的「算道壇」空無一人，唯有算珠在灰燼中轉動，映著遠處湘軍「不留活口」的火光。

戌時三刻，李鴻章的加急電報穿透硝煙：「巴夏禮索算具補償，江南製造總局危矣。」曾國藩捏碎電報，算珠暗碼濺在炮膛裂縫處，與抗磁砂粉末混作紫斑——那是圓明園火藥庫爆炸的色彩。幕僚低聲稟報：「聖庫匠人已無活口，唯有盲眼少年被忠王部救走。」他望向城牆缺口，見一隊黑影揹著鐵竹算籌突圍，為首者腰間「乾」字算籌鏈在火光中若隱若現。

「乾王！」探馬俄然來報，「荻港傳來密訊，有四川流民攜無紋鐵竹渡江，竹節刻著『工』字暗記！」洪仁玕立足回望，天京方向的火焰正將太字紋算珠熔成鐵水，而西南天涯，四川匠人三年前隨翼王入川時照顧的無紋算籌，或許正在大渡河邊的竹林裡，被用來測量鹽井的深度。他摸出袖中半塊銅片，上刻「竹鐵無紋」四字，那是三個月前從長江漂來的奧秘信物，筆跡與爐中焦屍的銅片如出一轍。

鹹豐十年玄月廿四，天京神策門的城磚在湘軍炮火中碎成齏粉，曾國藩踩著瓦礫前行，靴底碾過一枚太上火德星君紋算籌殘片。算籌斷口的火焰紋與他腰間「自強」算籌的裂縫相觸，迸出的火星混著抗磁砂微光——那是三年前衢州疆場抗磁砂火藥的餘韻，現在卻成了引燃紫禁城的引信。

半夜的長江渡口，洪仁玕踩著浮屍過河，鐵竹算籌在掌心刻出血痕。身後天京的火光中，模糊傳來李秀成的斷喝：「護著算經先走！」他摸向懷中的《太字算理新篇》，冊頁間夾著陳成全從皖北送來的硫磺樣本——皖北匠人已能用鬆樹油脂替代鯨蠟，這或許是突圍後獨一的算理火種。

晨霧中的長江水還是奔湧，洪仁玕將最後一枚太字紋算珠投入江中。算珠下沉時，鏈尾「算理劃一」的刻痕俄然映出曙光，與千裡以外四川鹽井的鐵竹光影遙相照應。他曉得，當湘軍的屠刀砍斷神權算理的臍帶，真正的算理火種，已隨盲眼匠人的指尖、隨翼王部無紋算籌的根係，在更廣漠的地盤上悄悄伸展——那些冇有火焰紋、冇有太字標記的鐵竹算籌，正在用最樸素的刻度，測量著一個極重生的算理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