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林則徐單獨走進陳阿福的工坊，牆上還掛著未完成的蒸汽吸沙機圖紙。王五遞來修複的算籌測量儀，銅製刻度間嵌著科爾沁細沙與沙俄金幣碎屑。「大人，」王五的聲音哽咽，「陳徒弟臨終前說，算籌熔了能鑄劍，火漆化了能明誌。」

窗外，更夫敲著新的號子：「算籌熔金火漆明，滿蒙漢匠一條心。」林則徐望向北方，設想著僧格林沁的鐵騎隊帶著新製算籌深切沙海，算籌上的蒙漢雙文在陽光下閃動——那是陳阿福用生命保護的光譜，也是先帝抱負中的帝國模樣。

算籌在晨光中閃動，不再是滿蒙漢的分界，而是熔金鑄劍的質料。林則徐曉得，當這枚火漆印蓋在帝國的漕運冊上，算籌治世的光譜，終將穿透黃沙與迷霧，讓統統被測量的本相，在陽光下無所遁形。

暮色滲入機房時，軍機處密報送達：「章佳氏私鑄算籌，內藏沙俄測繪數據。」林則徐摸出綿誌的密信，半截算籌上的蒙文「沙化速率」旁，用陳阿福的「飛白體」寫著：「巴特爾的算籌袋裡，裝著哥薩克的軍糧清單。」算籌在「滿蒙匠人」四字上停頓——他終究明白，道光帝的「有限放權」背後，是對滿蒙貴族的最後摸索。

林則徐提起熔金爐的坩堝，將陳阿福的算籌、沙俄金幣、漕船火漆一同投入。火焰中，算籌的「福」字、金幣的雙頭鷹、火漆的北鬥紋垂垂融會，凝成新的火漆印模——中間是算籌交叉彎刀的紋樣，外圈刻著蒙漢雙文「光譜同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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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王五捧著染血的《商團采購密檔》衝進機房，油紙包著的牧草樣本裡混著沙俄金幣，「巴特爾的商隊用沙俄沙草冒充固沙柳種，每袋摻沙五斤！」密檔邊沿的火漆印與僧王府的《盟旗打算書》完整分歧，算籌在「摻沙率百分之四十七」處劃出深痕——這數字與陳阿福臨終前攥著的蒸汽參數殘片上的「四點七」驚人類似。

道光三年夏，林則徐盯著蒸汽吸沙機的齒輪，籌身在掌心轉出焦炙的弧線。陳阿福遺留的算籌上，「福」字刻痕裡嵌著新刮的密紋——那是王五昨夜冒死刻下的「章佳氏商團牧草摻沙率」。算籌記錄顯現，科爾沁采購的柳種抽芽率僅三成，與禧恩進獻的西洋鐘錶齒輪油成分符合。

林則徐的算籌頓在「高郵閘」位置，想起道光元年陳阿福被誣「私藏圖紙」的場景。他摸出先帝賜的算籌鎮紙，冰冷的玉石映出窗外的黃沙——那是綿誌從北疆送來的沙樣，算籌測出此中三成是沙俄戈壁的礦物質。「傳我的令，」算籌敲在《漕運光譜圖》上，「用陳阿福的密紋火漆印牒，查封統統章佳氏漕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