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嘉慶四年試點墾殖積分,至今整十七年。”那彥成翻開匣蓋,暴露三尺見方的桑皮紙圖卷,墨線勾出的八旗駐防地旁,密密麻麻標著“盛京自給率百分之七十六”“直隸百分之六十九”的小楷,“今歲彙總,二十四旗生存自給率均過百分之七十,此中鑲黃旗農耕積分已抵乾隆朝三倍。”
“傳旨。”他將官印慎重按在《八旗則例》扉頁,墨色未乾的“生存自給率百分之七十二”旁,落下鮮紅的印泥,“旗務數據總局本日起開衙,今後各旗呈報丁口,若再敢虛填‘待賑’‘待缺’,便按《數據治吏條規》論處——”目光掃過熱力求上淺淡的灰色地區,那邊是仍需幫扶的旗屯,“三年後再看這圖,若灰色褪儘,朕便去太廟告慰列祖。”
暖閣西側的銅漏滴著水,嘉慶帝起家走到北牆新掛的《八旗駐防數據總圖》前,見每個駐防點都標著“耕/戰/商”三色柱圖,盛京的農耕柱最高,廣州的從商柱竟與參軍柱齊平。“記得乾隆朝修《八旗通誌》,還在為旗人‘不事出產’犯難。”他回身時袍角拂過案頭算籌,那些曾用來計算祿米的竹籌,現在正碼成“墾殖積分”的模型,“現在好了,數據房把‘生存’二字,算成了看得見的圖、摸得著的數。”
雪水順著琉璃瓦流成細串,在《旗人職業漫衍熱力求》上投下閒逛的光影。嘉慶帝俄然想起陳傑曾說“數據是活的,會跟著人走”,現在看著圖上躍動的色塊,終究明白這句話的分量:當八旗後輩的鋤頭、算盤與佩刀,都化作算籌架上的數字,阿誰困在“鐵桿莊稼”裡的族群,畢竟在數據的經緯中,織出了新的活路。
接過印信的刹時,嘉慶帝瞥見殿外雪停了,幾個旗人小校訂抱著新領的《墾殖積分冊》走過,衣襬間暴露的算袋裡,裝著數據房發的竹製積分牌。十七年前他在乾清宮摔碎的那碗祿米,終究在這些跳動的數字裡,變成了旗人自耕自食的但願。
殿內炭盆“劈啪”爆出火星,嘉慶帝想起十七年前在暢春園初見旗人凍斃於廊下的場景,當時數據房剛算出“八旗生存依靠度百分之五十八”,現在這串數字終究倒了過來。“客歲冬祭,宗室永錫家的牛錄竟繳了雙倍糧稅。”他俄然輕笑,指節敲了敲“從商百分之二十七”的月紅色區塊,“傳聞他們在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