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黑爾戈蘭號”艦隊突入砂拉越海疆,探照燈照亮的紅樹根陣讓領航員瞳孔驟縮。
檳城僑商結合官府封閉英國煤炭供應,吊掛雙旗的運煤船繞過英軍哨卡,將優良煤炭優先運往清國海軍錨地。新加坡的英國銀行前,僑商們用青銅算盤擺出“稅重民遷”字樣,每顆算珠下壓著《護僑條約》抄本。當英軍軍需官試圖采辦煤炭,獲得的答覆隻要:“隻收嘉慶通寶,彙率按官府與商會的結合算盤訂價。”所謂結合訂價,實則是將英國煤炭稅通過算盤換算,轉化為海軍的彈藥基金。
季風初歇的巴達維亞港,荷蘭商館三樓的橡木地板在範德維特的皮靴下收回痛苦嗟歎。這位身著靛藍呢絨外套的大班正對著第17號堆棧的鐵門揮動鯨骨柺杖,鐵條間漏出的陽光裡,懸浮的灰塵像極了他現在渾沌的思路——本該堆滿錫錠、香料的貨架上,隻要幾串退色的算盤珠在穿堂風中搖擺,辟啪聲驚醒了牆角打盹的簿記員。
馬六甲的英國儲煤站外,檳城礦工與海軍士卒構成人牆,手中的算盤與盾牌構成防地。“大清官票”紙幣在人群中通報,後背的輿圖用算盤珠標記礦脈座標,正麵的清國官印旁藏著算盤暗碼——那是通往婆羅洲礦井的安然航路。
暮色滲入馬六甲海峽時,清國福船的水艙正在砂拉越河口完成最後一道勘驗。戴瓜皮帽的算生們架起青銅圭表,在月光下校準晷針投影,算盤珠在雲石案上蹦跳如星子——他們按照《水經注》,用"九歸訣"算出最好泉眼座標。當木桶浸入冷冽的山澗,石英砂濾過的泉水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熒光,礦物質碰撞出的清冽口感,恰是荷蘭人永久冇法參透的東方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