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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慶帝的手指停在“河南倉穀耗損率18%”的算珠上：“《戶部則例》明載‘倉穀耗損不得超越5%’，為何此處耗損竟至十八？”他俄然瞥見盤邊竹筐裡的穀穗，穗頭蟲蛀陳跡清楚可見，“莫不是州縣官借‘鼠耗’‘黴損’中飽私囊？”

暮色漫進戶部時，嘉慶帝的禦輦已行至東華門。懷中的《倉廒數據圖》影印件上，他用銀針紮出密密麻麻的小點，標記取需求實地覈驗的倉廒位置。算珠聲彷彿還在耳畔，那是數據房吏員在演練新製的“四時結演算法”——這些古板的數字，終將化作蒼內行中的糧袋，化作帝國穩定的基石。

英和表示吏員捧上《倉廒實地覈驗冊》，內頁夾著各地倉廒的蠟紙模本：“開封府常平倉梁柱蟲蛀達37%，卻在報表中記作‘普通耗損’；歸德府倉廒漏雨，竟將黴變的3000石粟米混入新糧——此等景象，非用‘分層結演算法’不能治。”他抽出一張摺疊的《倉儲數據月報表》，“此後每月需填報‘糧穀出入庫時候、耗損啟事、任務人’，三欄數據需與本地氣候、災異奏報勾稽，若耗損率超越5%，每多1%則扣該管官養廉銀2%。”

“陛下請看，這是直隸常平倉的‘四時數據環’。”英和轉動中心銅軸，四個同心圓彆離顯現春糶、夏儲、秋斂、冬賑的數據活動，“乾隆朝舊製隻計‘歲終實存’，卻不知青黃不接時的‘支放’與秋收後的‘新收’纔是關頭——直隸去歲春耕支放米麥竟達存糧的60%，夏秋兩季卻因水患僅收40%，惡性循環至此。”

“傳旨：從本日起，各府州縣常平倉必須在轅門外立‘倉儲數據碑’。”嘉慶帝回身在《倉儲數據鼎新詔》上硃批，“碑上分四時候載‘舊存、新收、支放、實存’，用大字榜示，讓百姓都看得懂算得明。”他俄然想起數據房牆上的“全百姓生安然度熱力求”，直隸、河南的淺藍地區，恰是熱力求上的高溫帶，“倉廩實而知數據，數據明而倉廩固——這不是朕的新政，是聖祖爺‘常平倉法’的本意。”

嘉慶十二年正月廿五，午門鐘響三聲時，嘉慶帝的禦輦停在戶部衙署前。簷下吊掛的“天下糧倉”匾額已顯班駁，卻被新貼的《天下倉儲數據圖》映得發亮——那是數據房用分歧深淺的藍色標註的各省常平倉儲糧量，直隸、河南兩地的淡藍色地區，在大片深藍中如同失血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