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又到了分岔之處。從山下一起走上來,他們業已碰到了不下二十條岔道,反幾次複繞來繞去。二十多名錦衣衛經曆了分頭、分頭、再分頭,現在他這隊隻剩下三人了。
在營兵們的謹慎護送下,謝首輔下山上了馬車。
“是!”
他隻冷著一張臉,言道:“本日女人既然幫了我, 他日定是要酬謝的,不知女人芳名?”
先前派去探路的長生小跑著返來,倉促擦了把額頭上冒的急汗,雙手一拱稟道:“批示使,前麵的兩條皆非死路,部屬各走了百米不到,便又現岔道。”
目睹謝正卿的目光黏在本身身上遲遲不肯移開, 蘇妁眼中閃現惶惑之色。不自發的伸手去扯了扯領褖, 既而便虛掩在胸前不敢再放下。
這句風輕雲淡,寬仁漂亮的話,莫說是讓岑彥聽著不測,就連一併跪地的那些營兵聽了也頗覺奇特。傳言中,這位錙銖必較的謝首輔,本日怎的俄然這般豁達通道理了?
“啪!”不待長生將話說完,一個清脆的耳光就甩到了他臉上。
故而這狼燈是等閒放不得的。本日若非是為了謝首輔遇險,岑彥也不敢擅放這東西。
因著內功的注入,那石子敲擊在山石上收回一聲清脆清脆的動靜,算是給搜尋的人引了個路。
冇多會兒,站在山邊的長生望到山下呈現了嫋嫋升騰起的紫煙,這便是那些人的迴應。
幾年前謝首輔頒令嚴治南部山脈,不但將山匪的老巢儘數繳毀,還在沿途官道兩側設了諸多崗哨營寨。
謝正卿隻伸出一條胳膊,便將這女人承住,接著往懷中一攬,打橫抱起,走至巨石旁,緩緩將她安排好。
“好,下去策應他們。”岑彥轉頭對著另一個錦衣衛命道。
……
……
不待她將話說完,便見謝正卿已將外袍褪下,平空用力一甩,那袍子便全部飛放開來,自她的左肩繞搭至右肩,似件巨大的披風般,鬆鬆闊闊的罩住了那嬌纖的身子。
翌日。 她硬扯出一抹諂笑:“既然你冇事了, 我……能夠走了吧?”
便是如此一身灰撲撲的下人裝束, 也掩不住那皮下的傲骨。
而悅來堆棧就在朗溪縣令府旁不敷一裡之處,暗中將蘇妁送去那兒,既可製止那些人的曲解,又可保她安然。待她醒來便是雇不到馬車,亦可安然到家。
蘇妁遊移了半晌, 還是決定不奉告他真名。
他倉猝跑來回稟:“批示使,那些人業已到山下了!”
一來為製止再有流寇在此安營紮寨,二來也為進京的商賈百姓們護行壯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