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敏捷調集了幾名仆人,照顧刀劍,倉促追逐那和尚而去。但是,他們追出了十幾裡,仍未見和尚的蹤跡,隻得低頭沮喪地返回。
鄭才聞言,獵奇心起,趕緊問道:“如何個不凡法?”和尚故作高深,低聲道:“實話奉告你,他有天子之相,將來必登九五之尊。”鄭才一聽,惶恐失容,詰問道:“此言當真?”和尚正色道:“削髮人不打誑語,此言千真萬確。”
這日傍晚,鄭纔再次踏入一個陌生的村落,天氣漸暗,尋覓居住之所成了當務之急。但是,囊中羞怯,連一頓飯錢都勉強湊出,住店更是期望。他無法之下,走向一戶人家,悄悄地敲響了屋門。木門緩緩地翻開,暴露一張中年男人的臉龐。鄭才趕緊申明來意,要求借宿一晚,但對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防備,毫不躊躇地回絕了他。
裴寂聞言,猛地站起,瞪眼喝道:“此乃滅門之言,若被彆人曉得,結果不堪假想!”管家嚇得渾身顫抖,不敢言語。
鄭纔在墨色的夜幕中踉踉蹌蹌地摸索著,好久以後,他才終究踏上了一條寬廣的大道。夜色如深淵般深沉,星鬥稀少,月華如練,灑下一片烏黑。他沿著這條被月光輕撫的大道,腳步盤跚卻又果斷地向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倦意如同漲潮的海水,一波接一波地湧來,幾近要將他的認識淹冇。路旁,一個打穀場悄悄呈現,彷彿是夜的恩賜。他急步走到一座草堆旁,手忙腳亂地扯下幾把秸稈,鋪就了一張粗陋的床榻。他隨即躺下,幾近是在刹時,甜睡便如厚重的帷幕,將他緊緊地包裹。
管家點頭欲行,鄭才卻喊住了他,說道:“管家,那和尚說了些奇特的話。”管家聞言,停下腳步,問道:“他說了甚麼?”鄭才答道:“他說他會看相,還說老爺有天子之相,將來能當天子。”
管家回到府中,向裴寂稟報環境。裴寂聽罷,眉頭舒展,沉吟半晌後,問道:“那和尚之言,除鄭才外,可另有彆人曉得?”管家趕緊點頭。
合法鄭才籌辦轉成分開時,他瞥見了中間停著的一輛卸下了牲口的車廂,心中不由湧起一絲但願。他摸索著問那中年男人,可否讓他臨時住在車廂裡。男人遊移了半晌,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勉強地承諾了。
林中的一片空位上,幾名仆人正奮力地發掘著一個土坑。月光透過樹梢,班駁陸離,映照在他慘白無助的臉上。驚駭如寒冰砭骨,鄭才渾身顫栗,汗出如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