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管家身著華服,麵帶笑意,於府門之前躬身迎客。俄然,從圍觀的人群中擠出一個身掛佛珠、揹負行囊的和尚,他低頭欲直入府內。管家眼疾手快,攔住了他的來路,扣問道:“嘿,你這位徒弟,來此有何貴乾?”和尚昂首,笑容可掬地答覆:“施主,貧僧乃一雲遊四方的行腳僧,見貴府本日喜慶盈門,特來化緣,討個吉利。”
裴寂沉吟半晌,麵色轉厲,問道:“那妖僧安在?”管家忙答:“他已拜彆。”裴寂眼中閃過一抹凶光,沉聲道:“你馬上帶幾小我追上他,尋個埋冇之處將他撤除。記著,要做得潔淨利落,不留陳跡!”管家一聽,似有躊躇。但是,當他昂首觸及裴寂那陰鷙的目光時,心頭一顫,趕緊應道:“是,小人這就去辦!”
管家點頭欲行,鄭才卻喊住了他,說道:“管家,那和尚說了些奇特的話。”管家聞言,停下腳步,問道:“他說了甚麼?”鄭才答道:“他說他會看相,還說老爺有天子之相,將來能當天子。”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夜的裂縫,鄭才緩緩地展開了眼晴,隻見天已大亮。他從冰冷的空中上爬起,目光所及之處,一座村落悄悄地躺在晨光當中,炊煙裊裊升起,餬口的氣味劈麵而來。他快步走向村落,尋得一家小店,一碗熱騰騰的粥下肚後,統統的怠倦彷彿都跟著熱氣消逝。吃飽喝足後,貳心中湧起一股歸鄉的巴望,決定踏上回家的路。
和尚行動遲緩,目光四顧,似對這府邸充滿獵奇。鄭才催促連連,和尚方纔加快了腳步,隨他去後院。途中,和尚忽問:“小哥,那廳前迎客之人,莫非就是宰相裴公?”鄭才點頭確認,和尚遂道:“小哥,不瞞你說,貧僧略懂相術。觀你家老爺麵相,實乃不凡之人。”
裴寂聞言,猛地站起,瞪眼喝道:“此乃滅門之言,若被彆人曉得,結果不堪假想!”管家嚇得渾身顫抖,不敢言語。
管家回到府中,向裴寂稟報環境。裴寂聽罷,眉頭舒展,沉吟半晌後,問道:“那和尚之言,除鄭才外,可另有彆人曉得?”管家趕緊點頭。
鄭才聞言,感激涕零,連聲伸謝。管家命人解開他身上繩索,他又向管家磕了兩個頭。隨後,鄭才從地上爬起,連滾帶爬地逃出了樹林,在茫茫的夜色中向遠方疾走而去。
酒宴散儘,裴寂送走最後一批客人,返回客堂落拓品茶。管家悄悄入內,低聲稟報:“老爺,有件事,小人必須向您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