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梗聲道：“生不如死？他有何必痛卻值得身不如死？昔年發兵作反，令生靈塗炭，不過是一己之私妄圖攀上帝位。及至厥後兵敗，又遷怒於人，韜光養晦多年就心心念念著抨擊、算計，卻不想竟都算計到了本身親生女兒的身上！他若苦痛，那我的委曲卻又向誰去訴說？”

我由著靜竹帶著進了房間，轉頭見他在門口處一陣躑躅，我令繡夜去領了他出去，靜竹扶了我在榻上坐下，轉而便要去牽惇兒，“小王爺，王妃要歇息了，奴婢送您回房歇息好不好？”

“是……臣妾知錯。”

他點頭，“一次不忠，畢生不消。我獨一能做的，便是睜一眼閉一眼，權當冇有再見到他。”他微微一笑，“何況，他畢竟是你的生父，並且，此次能尋得雲姬幫手，也是為著他當年的一段人緣。”

十五及笄而許婚，現下，我已是二八韶華。韶華如水，光陰若夢，怎能甘心就那樣將滿頭膠葛的青絲漸漸熬成霜普通的白，任流年枉度，波瀾無驚？

我心頭一顫，“你是說，允禎或許會反戈一擊？”

他慎重點頭。“天然能夠。”望我，眼中是淡淡而溫軟的笑意。“你有甚麼話要對他說？”

他握著我的手掌驀地一緊，半晌歎道：“他目下想必當真是生不如死了。”

靜竹赧然笑了笑，低頭卻望著正悄悄倚在我腰身邊的惇兒，道：“實在是小王爺功不成冇呢，當時凶信傳來，府中亂成一團，王爺驚痛之下隻是不言不語，守著那假王妃誰也不肯見，若非小王爺哭鬨不休定要見王妃，奴婢隻怕也不會有機遇發明那屍首是冒充的。”

話音未落，卻已被他猝然傾下的溫熱給狠狠的堵住了聲音。

兩情相悅的相濡以沫，原是這般的溫軟醉人，纏綿自生。

我剛強地睜著雙眼，與他悄悄對望。那有著剛毅棱角的額頭下，他本來燦若星子的眼睛忽而昏黃氤氳，一時溫軟，一時幽靡，彷彿有流雲在此中漂泊，有清溪在此中流淌。

“我還冇有說完呢！”我軟軟地瞪他，卻為著他眼中濃膩到幾近溢位的和順而漸漸洇紅了臉頰。

我天然明白他話中所指，歎道：“我天然會想體例壓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