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惶然撫胸，卻鄙人一刻不著陳跡地睨了漠歌一眼，他旋即罷休退離了一步，低下臉去。拓跋朔淡淡睨了漠歌一眼，率先跳上馬車，而後伸手扶過我的手臂，隻微一使力便將我拉了上去，半嗔半憂地嗔了一句：“便是歡樂，也不該如此毛躁，倘若摔傷了可如何是好？”

繡夜亦流下淚來，拉住她手道：“但是多虧了你呢，靜竹，若不是你發明那假王妃的身份，王爺也不會這麼快就找到我們王妃……”

拉過見到我安然無恙，直欣喜地喜極而泣的靜竹，我慨然幽歎：“靜竹，你也來了。”

他點點頭，語氣中便漸漸帶了一絲兒的不覺得然。“他再顧忌寧允祺，也多不過我去。若說這世上他最想取而代之的人，隻怕不是寧允祺，而是我，拓跋朔。”他望著我，目光忽而便幽深了起來，像塵封千年的古井，清寒襲人，自來無波。“宓兒，此事容後再議，你先隨我回返天水，”他蹙了蹙眉，有些不快地哼了聲，“你但在楚朝一日，我心中便一日不得安寧。”

“是……臣妾知錯。”

我仰首悄悄回望於他，“莫非你仍會將他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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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心潮難定，想起了過往那些情濃時的嚕囌，那些無言的默契與纖細，點點滴滴，醉人，流芳。

我天然瞭然貳心中的忌諱與不快，目睹如此，亦不再多說，隻依依垂首道：“嗯。”

“不要再去叨擾慈雲庵的兩位，這父女的情分，我便放在心底，畢竟，我這平生……不會忘了他。”

我撇了撇嘴，用心飄開了視野，佯裝不知，卻曼聲數了起來：“姨母，靜妃娘娘，寧佑承，嗯，允禎、允祺……另有訛奪麼？怎地我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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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佑承與姨母當年勢實是如何的愛怖膠葛，姨母與靜妃娘娘又到底是如何的糾葛恩仇，到得現在，於我，不過都是普通的底事無端，無從得知，亦無需測度。生離再作踐民氣，也強過天命難抵的死彆，再不濟，深內心亦還能留點寒微的念想，滄海桑田物是人非，終究明白事事休儘，乾脆橫下心來，以愛的名義，為本身索回博得疇前從未有過的自主與自在。

我微微的歪了腦袋，眨了眨眼，這偶然的一個行動映入他眼中，卻頓時喚起柔情萬千，纏綿難言。“江山自有主，何必苦膠葛。”

他因而便微微地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