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如此……”拓跋朔微微沉吟，意味深長地望我，“宓兒預備如何去處？”

這世上冇有你經心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冇有做到，或者半途放棄，或者臨陣畏縮，總之――非不能也，是不為也。

第四十七章 山有木兮穀有泉（下）

有淡淡的，彷彿孤單卻又似非常肆意的芬香緩緩充盈了鼻端，微微的酥癢，但是更多，倒是那心底暗潮澎湃著的，肆意流轉於每條血脈的深切的打動。

“拓跋朔……”我順著他的目光一併的向前望去，“你看，如許寧和而誇姣的地盤，固然是每個王者的胡想，但是戰役的鐵蹄殘虐過後，不管終究誰主沉浮，得到手的都不過是一片殘敗的地盤，憤懣而不得聊生的子民。一將功成萬骨枯，你真的……要那樣的勝利麼？”

我並不訝異他會如許說，悄悄點頭，“那麼，你疇前為何回絕以和親為名，索要楚漠交代地以南的十二州郡？”

“一旦允禎即位，我會讓他與你簽下附屬國條約，自此而後楚朝便是漠國的從屬國，按歲進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側臉望他，見他一臉深思，明顯是很有動心，已在慎重考慮。我歎道：“一旦事成，你還需為我達成一樁事情。”

“先發製人，釜底抽薪。”齒尖齧上了唇瓣，清楚地疼痛。但是疼痛卻亦有一樁好處，那便是能夠令人復甦，哪怕是苦痛的復甦，也強過渾沌的甜美，現在的我需求復甦，需求作出明智的判定。“若果被他廢允祺自主，且不說允祺、允禎性命不保，隻怕姨母與靜妃娘娘也是在災害逃。”

“他不會隻滿足當這個太上皇的。”我輕笑，“允祺的身份不能明白於天下，他天然更是上不得台前，你覺得他會甘心當這個冇名冇分的‘太上皇’？”

他側臉看我，目光中的戾氣淡了，取而代之的是絲絲不甚明白的不覺得然。“我想要這天下，天然會憑本身的本領一寸一寸地打下，何況……”他眯了眯眼，望向我煢煢孤單的身影，星子般熙亮的眼瞳中，便有溫軟到令我猝然肉痛的柔嫩緩緩流轉。“你孤身遠嫁，本已惶惑不安，若我再任由父王的情意索要了那十二州郡，你心中，必會抱怨而痛苦的罷！”

拓跋朔一向陪著我，紫金山下的平湖旁，我與他悄悄倚立。輕風輕拂，掀起陣陣波紋，落日餘影，攪碎一湖殘紅。

他一怔，細滑的青絲便流瀑普通自他指間緩緩泄落。“你說甚麼？”他眉眼間儘是不敢置信，“你要我助寧允禎逼宮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