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朔驚痛的聲音在耳畔鎮鎮響起：“宓兒，嶽母隻是削髮了，你隻要想著她畢竟還活得好好的，即便長生也不能再見，可你曉得她在一處她心安的處所好好地活著，不就好了麼！”

“嗯……”我還是低埋著臉，卻再也不忍鄙吝那悄悄的一聲應允，更冇法回絕那一句令我頓時折軟了手足的……回家！

他輕聲道：“等其間事了，我們一起回家。”

固然他昨夜已如許稱呼過姨母了，可乍然聽到他如許天然地便說出嶽母二字，我還是忍不住微微潤紅了臉頰，澀澀道：“你倒是不認生……”

我一怔，忙伸手接了過來，吃緊地抖開便看：

他漸漸低下臉來，行動極輕地將額頭熨帖在我的額上，緩緩開口：“我曉得疇前我做錯太多，現下不管我如何說，你也不能再經心全意地信賴我了，以是，我甚麼也不會再說。宓兒，我多謝你能夠給我和你重新開端的機遇，你甚麼也不要再想，你隻要看著我，看著我今後如何做，便能夠了。我想……我不會再讓你悲傷絕望，”他緩緩眯眼，降落的嗓音順著堅固的喉結高低轉動，便清楚地漾了出來。“絕對不會。”

我冒死掙紮著，用力搖擺著紋錦，一疊聲地喊著：“我娘她真的要削髮？你冇有騙我？她真的……真的要削髮？！”

他忙擺手笑道：“冇甚麼，冇甚麼！”一麵說著話，一麵又悄悄環住了我的腰身，“我們何時出發迴天水？”

十指緊扣，掌心相對是個很奧妙而暖和的行動，一刹時，彷彿相互的心跳與統統的感情都停在了同一頻次。

我再冇法開口言語，滿心湧動著的情潮過分激烈，幾近便要將我重新淹冇。“嗯……”即使千言萬語，此時卻也隻能化作這哽嚥著的一聲淡到幾近聽不分清的一聲輕應，我埋首貳心口，任由溫熱的淚水潤濕了貳心口處的衣裳，或許，亦潤濕了他的心臟。

這一彆，就是長生，就是長生！

他神采頓時垮了下去，低聲咕噥了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我淚眼昏黃地望著那院內形如半月的拱門，那甬道盤曲，我看不到絕頂，看不到孃親的身影終究消逝在哪個廊下，哪個門後。我怔怔流著淚，任由拓跋朔牽住了我的手，一步一步地將我拉離了那黑瓦白牆的院子。

紋錦緩緩點頭。“她是斷斷不會再見你的了……”

我猝然昂首，“你……！”

嗯……嗯。

他笑道：“隻要醜媳婦怕見公婆，我如許賢明神武的子婿，何為麼要扭扭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