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靜竹帶著惇兒與阿珺去一邊玩耍,隻莫要離了這條街道,隨即帶著妝晨與繡夜向茶坊走了疇昔。那葉知秋較著是在等我,見我走了過來,忙垂首施禮,“老朽見過王妃。”
他聞言隻是悄悄一笑,抬眼瞧我,昏黃的燭光下他麵上的皺紋亦似淡去了很多,細心瞧瞧,卻也不似疇前那般衰老了。五官表麵亦似溫和了很多,映入我眼中竟覺模糊的有些熟諳。他側身作了個請的行動,我亦不再多說,提了裙袂便踏進茶坊。
他見我態度果斷,因而點了點頭,也不再對峙。半晌幽幽道:“阿誰女人毀了我的平生,以是我也要毀了她的,這很公允,不是麼?”他冷冷睨我,“對一個傾慕權勢,一心隻想攀上高位的女人來講,最好的抨擊手腕,便是毀了她苦心運營的統統。她想當皇後,我便看著她當皇後,她想當太後,我便看著她當太後,隻不過……”他忽的嘲笑起來,“亡國的皇後與太後,卻不知當起來是不是一樣有滋有味。”
“你究竟是誰?”我亦不再客氣,直接問道。
“你與我姨母究竟有何仇怨?”我終究忍不住開口,事到現在不必他再多說,他既與楚朝連累如此,那麼那日在弘恩寺碰到允禎,想來也必定有他從中調停,而拓跋朔俄然呈現,更是躲不了他的乾係了。聯絡之前他用心提示我拓跋朔撕毀聖旨,不久前又將允禎的玉佩送來給我,他的用心,現在我已是清清楚楚。現下心中倒非常安靜,怨懟當然是有,但是凡事有因纔有果,何況現在我已身在甕中,早已冇了退路。比起怒斥他誤我平生,我現在更想曉得他與姨母往年齡實有何過節,值得他如此策劃算計。
耳邊有斷續的馬蹄聲得得傳來,一波波,直撩得我胸口一陣鬱結,噁心欲吐。腦中尚不甚腐敗,隻憑著本能緩緩展開眼,卻驀地發明本身竟然置身於一輛不知駛向何方的馬車中。妝晨與繡夜都不在身邊,伸手不見五指的暗中,隻窗牖處跟著車身的顛簸斷續透進一絲暗澹的亮光。
悄悄的兩個字,竟讓我刹時昏黃了視野。如許一個理所當然的字眼,現在聽入我耳中卻隻覺苦澀尷尬。彷彿一個懵懂的孩子單獨跑出了家門,在外頭顛沛流浪,吃儘了痛苦,兜兜轉
“葉先生何出此言?”我淺酌了一口溫熱的茶湯,入口滋味並不清爽,稍有幾分口濁。我不由微微蹙眉,饒是這天水城最好的茶坊,也決然喝不到真正的好茶。我放下茶盅,不動聲色地將之推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