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跌跌撞撞的腳步聲自外殿傳來，“王妃醒了！”一名杏紅衫子的女子猛地撲到在我榻前，哽嚥著喊道。

眼淚滾滾而下，我抽泣著，再忍不住伸手緊緊抓住了他的手掌。“是你……是你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

“疼麼。”

“王妃——”本已打簾便要走出去的妝晨聽到動靜，猛回身便衝回我身邊將我扶回榻上，心急如焚道：“王妃您千萬不能下榻！太醫交代您必然要臥床靜養，不然會落下病根的！”

我心頭一震，猛抬眼望向他，隔著朦朦的淚水如許望著，便連他的麵龐也恍惚了起來。他還是闔著眼，健壯的喉結高低一滾，唇角微揚，扯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更似帶著濃濃的自嘲。“我曉得你疼。”

“王妃！”一旁的繡夜嚇得傻了，顫抖著扶住我的手臂，“王妃您冇事罷！王妃！”

我直將口中塞地再也填不進半點菜肴，才愣了半晌，俄然俯身顛覆了統統菜肴，趴在榻大將口中的食品儘數嘔吐了出來，眼淚大顆大顆地砸落在地磚上，我滿身狠惡地顫抖，隻覺後心一片淋漓，盜汗涔涔地湧著，貼身的衣裳被緊緊地沾黏在身上，一陣陣打著寒噤，直哭得聲嘶力竭，幾近岔過了氣去。如何也不肯信賴我的孩子，我那樣等候著的，口口聲聲要用性命庇護的孩子就如許落空了！

“王爺恕罪！”妝晨與繡夜麵上一白，雙雙跪了下去。

微微的沉默，妝晨低聲道：“王爺，王妃她——”

我已然痛得有些昏昏沉沉了，隻覺身材一陣痠軟，更覺似有一股熱流緩緩流出，心底無邊無儘的發急頓時鋪天蓋地地襲來，莫非是孩子他——不要……千萬不要！我冒死地搖著頭，“孩子……我的孩子……”

明豔豔的赤陽下，她茭白的掌心鮮明一片猩紅。

他還是冇有轉頭，那天青色一抹身影在無儘的陰暗中漸行漸遠。

“宓兒。”他伸手按住我的肩頭，“我……”欲言又止，倒是連語氣也晦澀了起來。

“王爺！”妝晨嘶聲喊道，眼淚滾滾地流了下來，“王妃、王妃見紅了！”

妝晨噙著淚道：“王妃談笑了，奴婢……奴婢也是為了王妃的身子著想。您好好歇息，奴婢這就去告訴繡夜傳膳。”

第三十一章 東風臨夜冷於秋（上）

“你真是囉嗦。”我順服地躺回了床上，輕笑道，“隻怕我腹中的孩兒尚未出世，我便要被你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