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點頭,“我並偶然於皇位。”
我怔怔走了幾步,一陣冷風吹過,娑羅樹冠上的積雪便簌簌地飄落下來,彷彿落英繽紛,直落了我滿首渾身。時候竟彷彿靜止了,我冇法言語,抖顫的眼睫下,沉寂的眸子隻悄悄地望著男人黛藍色的錦袍下襬在北風中獵獵飛揚,清臒頎長的背影,烏墨如長夜的髮絲,一個答案已然呼之慾出,但是我卻剛強地以為這或許隻是夏季淩晨的一場迷夢,隻要開口便會打亂這統統的甯和。
“大師免禮。”我表示妝晨上前扶起他來,淺笑道,“大師乃方外之人,便不必拘此凡世俗禮了。不知大師如何稱呼?”
我心中一動,亦覺她言之有理,因道:“讓她過來。”
她猛抬開端,顫聲道:“王妃,小王爺、小王爺不見了!”
我心中一痛,低低道:“你與允祺都是我嫡親的兄長,若你二人冒死相爭,教我情何故堪。”
“本來是淨慧大師。”我亦合掌回了一禮,襝衽便向主殿走去。“本宮此來乃是為祈求我國風調雨順,國運昌隆,我皇福澤綿長,千秋萬歲,百姓得以安居樂業,鰥寡孤傲廢疾者皆有所養。”我頓了頓,回身望他莞爾一笑,“大師,一應法事便有勞你了。”
我望著他茫然無措的眼神,悄悄開口:“允禎,他是我的夫君,是我要倚賴平生的夫君,我若不信他,試問這茫茫六合,我還能依托誰?”
“貧僧見過王妃,不知王妃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則個。”
早幾日的時候便已告訴了弘恩寺的主持方丈,是以淨慧法師很快便已籌辦安妥。我盤膝在大殿中心的蒲墊上坐下,惇兒見我如此,亦有樣學樣也跟著盤膝坐了下來。我微微一笑,合掌於身前,當即心中隻想著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觀安閒,很快便覺心神寧定了下來。
我的手掌不知何時已然緊緊攥住了心口處的衣衿。我怔怔點頭,還是惶惑而不敢置信,“允禎?!”
我輕歎了口氣,不忍見他如此神傷,我用心轉移著話題,“允祺他……冇有難堪你罷?”
我牽著惇兒的小部下了軟轎,放眼望去,光彩純潔的弘恩寺主殿已近在麵前。鍍金的銅刻牌匾在和暖的冬陽下熙熙生彩,大殿中心那樽樽栩栩如生的包金佛像映入視線,耳畔響起陣陣和尚平和的誦經聲,令人登覺非常的安甯,平和,彷彿闊彆了塵凡中統統醜惡與不協,恍忽竟似踏入了無慾無求,無悲無喜的極樂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