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陣陣地跳動起來，彷彿冇有推測我會如此果斷，憤然將信一掌拂到地上。我心頭一驚，但是顧不得更多，俯身撿起抖展開來，允祺的筆跡清楚地灼人眼窩。

她猜疑地晃了我一眼，“如何，你竟然還不曉得？”見我確是一臉茫然，她方道，“楚朝天子駕崩了，諸皇子為了爭奪皇位鬨得不成開交，已經兵戎相見了。”

我怔怔回味著帳中二人的一番對話，渾冇發覺帷幕驀地翻開，一個身影躬身走出，幾乎便撞上我。

我心頭大震，“也是——皇後所為？！”

她倒利落，直接便將情意挑明，我亦不再調停，淡淡笑道：“公主快言快語，蘇宓佩服。隻是恕我愚笨，以目下的情勢觀之，公首要與我相爭，彷彿癡人說夢。”

她卻不覺得然，“你們楚人有句話，隻要工夫深鐵杵磨成針，何況我能在疆場上助他一臂之力，你呢？你不過是楚朝為了邊陲安寧送來乞降的女人，你有甚麼？”

允禎——！

他不置可否。氛圍垂垂低迷了起來，“現在正值多事之秋，”他終究開口，語氣安靜無波。“此事容後再議。”

我一把掙開他，心頭冇法壓抑的悲意汩汩湧上，直令我幾近氣結。“臣妾當不當真有甚麼打緊？隻是王爺，結髮為伉儷，恩愛兩不疑，王爺現在究竟置臣妾於何地？”

我伸手與他，聲音雖輕卻透著不成遏止的決然。“臣妾要看信。”

我心頭一震，“王爺這是甚麼意義？”

我想起他方纔說虞妃邯鄲學步，為人替人一說，心中猛一激靈，“虞妃莫非竟然麵貌酷似母妃？”

自與宜男倉促一彆，迄今已近半載。北地酷寒，猶記宜男自幼生而畏冷，卻不知現在安康與否，愚兄好生牽掛，然國事家事古來冇法分身，唯有多積福澤，盼宜男餘生但得長開眼眉。

我見他態度就果斷，情急之下拉住了他的衣袖切切道：“逝者已矣，臣妾原也不是定要返國服喪，隻是臣妾與姨母自幼情同母女，現下姨母病重，臣妾憂心如焚，若不前去侍疾隻怕遺憾畢生，王爺——”

料想當中的事。我悄悄地聽著，拓跋朔有楚朝的血脈，那些重臣元老天然要拿此大做文章。我低聲道：“登高跌重，如此盛寵，必遭羨妒。”

他定定地瞧著我，唇齒微動，悄悄一句話已如將我打落冰窟。

他的眼神逐步鋒利起來，“那日我扣問你，你為何誆我說冇有小字？”不待我答覆，他又道：“你與他除了中表之親，可有情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