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首道:“臣妾不謹慎摔傷……”
他身子一震,顧不得看我頰上的傷口,目光落在我包裹著白紗的手肘上,因為狠惡地扯動傷口崩裂,淋漓的鮮血緩緩滲了出來。他眼中如炙烤般赤紅起來,“如何回事?!”
我嘲笑不已,“本宮倒差點忘了,這宮中另有個虞妃!”
他麵色陰沉不定,伸手托起我下顎細心瞧了瞧,見那一點硃紅愈發的較著了,怒道:“好個陳然,竟敢讒諂本王!”
妝晨奇道:“是王爺賜的藥膏,說是去痕生肌極是管用。”說著將那藥膏取了來遞給靜竹。“喏,就是這個。”
直便摔了下去,手肘狠狠地磕在了石子路上,一陣劇痛鑽心而來,我悶哼一聲,牙關一顫頓時咬破了下唇。妝晨與繡夜嚇得不輕,忙搶身來要扶我,我竭力抬起家子,摟住嚇得已經僵了神情的拓跋惇,溫聲道:“惇兒,你有冇有摔傷?”
她赧然笑道:“繁忙慣了,也不是甚麼大傷,何況王妃是奴婢與阿珺的大仇人,能為王妃多儘一份心也是好的。”說著便走到我身邊,奉侍我漱口,又取青鹽擦了牙。我笑道:“如此你便更要好好保重身材,才氣常在本宮身邊。”
我墮淚道:“臣妾自入王府,隻一心一誌願與王爺共效鳳凰於飛,隻是為何這偌大的漠國,竟容不下臣妾小小一名女子?王爺,幾次三番的變故,臣妾真的怕了……臣妾更怕尚未比及王爺的公道,臣妾又陷
她奉侍我穿上外套,扶了我在打扮台前坐好才依依道:“王妃的一應飲食用藥,不管大小,奴婢與繡夜都是親曆親為的。”她說著便執了玉梳悉心為我打扮起來。我望著銅鏡中如雲的髮絲被妝晨巧手盤紮,便如付與了生命普通新鮮起來,隻一小會,便盤作了反綰樂遊髻,斜斜簪了支纏枝海棠快意金步搖。因繡夜不在,因而便喚了外殿的丫頭前來送水,隻見簾子翻開,靜竹端著漱口盅走了出去,“王妃萬福。”
我瞄了一眼,隻見膝蓋處公然有一處淤青,隻是比起手上那處傷痕,這算輕微的多了。“做甚麼大驚小怪。”我悄悄一笑,並不在乎。
這日晚間,我與惇兒一同用過晚膳後便回了寢殿歪在榻上歇息,恍忽中隻聽到外殿人聲喧鬨,我情知是拓跋朔返來了。妝晨得了我的表示死活不讓他出去看我,可我曉得依他的脾氣必會強行出去,果不其然,不過半盞茶的工夫,一陣短促的腳步聲便在我耳邊響起,重重地在榻側停下,我聽到他粗重的喘氣。“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