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王妃恩情……”她猶自哽嚥著，這才依依站了起家，緩緩退了出去。

他聞言一怔，立時扭頭看我，眉間先是含了一絲錯愕，很快豁然，好整以暇道：“宓兒的意義本王明白了，少不很多辛苦幾番，成全宓兒便是。”

我抬手製止，“夠了，不必多說。”

半晌的寂靜後，連串的叩首聲再次響起：“謝王妃恩情！謝王妃恩情！”

我微微點頭，目睹得她帶著拓跋惇緩緩去了，方望向他，“她是惇兒的乳母？”

他淡淡一笑，伸手拉過孩子令其站立在我身前，“惇兒，今後你便與母妃同住，可明白了？”

我淡淡笑道：“既是瘋魔了，自有看不過眼的人替天行道，又何需我親身脫手。”

他點頭道：“恰是。惇兒甫一出世便由她扶養，蕙娘倒是個極妥貼的人。”

他驀地昂首，苦澀道：“愛重？她怎配用這二字！若真愛重本王，便該到處替本王著想。她明知惇兒是本王心頭珍寶，卻為了博寵不吝下藥侵害！她明知本王愛好宓兒，卻還處心積慮決計誹謗！如此不明事理，她有何資格說愛重本王？”

我微微擺手，妝晨頓時噤聲。我望著靜竹，“你親弟可還在杳娘手中？”

妝晨取了抹布細心將她磕下的血汙擦拭了去，邊擦邊道：“西園那位果然瘋魔了，王妃便是水做的人兒，也斷斷不能再容她了。”

他將臉完整埋進我頸間，語音悶悶，聽入耳中卻恍忽令我莫名心傷：“惇兒是本王獨一的子嗣，但是他身有夙疾，又不能言語，本王不時擔憂他可否安然長大，你明白嗎？”

她一怔，昂首道：“王妃的意義是？”

我頓時怔住，“惇兒病體孱羸，原不是胎裡帶來的？”

“你且起來。”我道，見她遊移不肯站起，我又道：“若本宮猜得冇錯，你本來亦寄但願於杳娘會言而有信，但是究竟卻令你大失所望。你開罪浣衣殿，親弟下落不明，即便你故意懺悔，但是卻已失了先機，因為……彼時你若奉告王爺內裡情由，即便你是被逼無法，王爺亦會惱你知情不報。”

第二十章 楚女腰肢天與細（中）

心跳一聲急過一聲，短短半晌，我腦中已轉過無數動機。他此番企圖我如何不清楚？除了安我的心，更是明白表示對我各式信賴。但是我心下清楚，我不能驕貴，這統統隻是開端，何況杳娘隻是臨時被逐出，必定不會斷念，我必須沉著對待。我拉住他手憂愁道：“王爺如此信賴臣妾，將惇兒交由臣妾扶養，原是臣妾的福分。隻是杳娘之事由臣妾而起，外間不明情由者必謂臣妾善妒，無容人之量，上懼有見私之譏，下受專寵之罪，現在再奪人嫡親，臣妾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