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點頭，目中含了一絲高興，“王爺俄然返來府中……但是有何要緊之事？”

我眉心微蹙，不由淡淡瞧了繡夜一眼，目色微責，她頓時噤聲。我轉向恭定笑道：“姊姊莫要起火，這原是小妹的家生丫頭，自幼兒帶在身邊，冇大冇小慣了，今番頂撞，姊姊大量，還請莫要放在內心纔是。”

我這才收斂打趣，依依笑道：“此茶名喚碧螺春，出產姑蘇，因奇香非常，幾近嚇煞飲茶人，故而俗稱嚇煞人香。”

我雖不欲肇事，但是她一再咄咄逼人卻也不由令我微慍，正要開口辯駁，不防一聲清叱已然傳來：“王嫂未免過分失態了。”

他朗然一笑，伸手將我攬入懷中，“你是說恭定王妃？”見我依依點頭，他又道：“她原是犬戎國禹王宗姬，本王攻打犬戎，她天然不甘，不必理睬。何況，犬戎王子赫托數次挑釁肇事，本王亦不算師出知名。”

“不必多言！”恭定言猶未儘，已被拓跋朔生生打斷，這一次，卻連“王嫂”之稱亦免除了，他鎮聲道：“犬戎多次挑釁本王，所謂是可忍，孰不成忍。看在王兄麵上，本王已叮嚀下去，犬戎王族若肯出城受降，本王不會趕儘撲滅，如此，已是仁至義儘！”

我見惹他不快，忙忙和緩了容色，“王爺多心了，臣妾哪有猜忌？臣妾方纔隻是在擔憂王爺出撻討伐犬戎，又要受交戰之苦，臣妾心中難過。”

我起家下榻，繡夜忙取了石榴紅繁繡月季雲錦晨披為我穿上，妝晨輕攏起我如雲青絲鬆鬆綰成一髻，隻斜斜簪上一支白玉飛燕簪，除彆的再無其他妝飾，與她的大紅大綠比擬，倒極顯素雅寧定。我趿了雙淡青色繡百合軟緞繡鞋緩徐行下榻去坐在案前椅上，悠悠道：“不知姊姊一早來訪，有何貴乾？”

他微微點頭，已然伸手扶過我去，溫言道：“你身材尚未複原，還是好好安息罷。”見我順服坐下，他方回身麵向恭定，語氣冷酷，“王嫂不在恭定王府待著，卻跑來本王府邸，所為何事？”

妝晨笑道：“早備上了，怎敢勞王妃掛念。”說著便將一盞濃綠奉上前來。拓跋朔接了去，剛置於口鼻下，便覺暗香撲鼻，忍不住讚道：“好香！”因轉向我道，“可馳名頭？”

我掩唇笑道：“奧妙。”見他驚詫不解，不由笑意更盛，“王爺若曉得了此茶名頭，便再不奇怪臣妾此處了。臣妾不說。”

我點頭，抬眼望向門口，卻見妝晨正與一名婦人爭論，她身材擋住那婦人麵龐，卻瞧不見究係何人，隻聽妝晨道：“大王妃，奴婢說過了，王爺不在府中，我們王妃尚未晨起，您有甚麼事還是等王爺返來再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