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朔聞言亦點頭不已,笑道:“宓兒果然明理,惇兒有了你這嫡母,本王亦放心很多,今後你要與他多多靠近纔是。”
妝晨、繡夜聞言連連點頭,“奴婢免得。”
繡夜不過偶然之話討我歡樂,但是我心中一動,頓時有了計算。我微微一笑,“如果莫須有的罪孽,還怕不敷她生受的麼?也罷,再要一味謙讓,我蘇宓反倒叫她小覷了去。”
我亦勸道:“王爺息怒,惇兒抱病老是不測。”
繡夜聞言驚地大張了嘴巴,“果然如此?!西園那位也太暴虐了!”
我望著銅鏡,手掌不由自主覆上了麵上傷痕,身後妝晨與繡夜神采大變,妝晨哀哀道:“王妃莫要哀痛,王爺說必然會想體例為您醫好這傷痕的。”
拓跋朔見她描述不馴,愈發不喜,冷哼道:“你不提倒也罷了,還敢提起王妃受傷之事!此番若不是你照顧惇兒不善,引本王用心,王妃又怎會被劫?你雖不殺伯仁,卻畢竟難辭其咎!”
我心頭煩亂,愈發覺到手中無可實實握住的物事,正自盤桓不安,他卻伸手將我攬入懷中,笑意盎然如春水初融,溫聲道:“宓兒柔善體貼,如花解語,有你在本王身邊,實是本王之幸。”
低首的刹時,眼角餘光輕鬆掠過杳娘驀地慘白的麵色,心頭微動處,已然稱心。耳聽得拓跋朔又道:“王妃的話,你可都聽好了?”
杳娘撇過臉去,低低應了聲:“是……”
妝晨卻望住我微微一笑,道:“王妃終究肯化被動為主動,奴婢非常替王妃歡樂呢。”她口中說著話,手中亦不閒著,一忽兒地已將我披垂的青絲收攏了起來,暴漏出我茭白的頸項。她微一垂首,目光落在我頸間,神采竟頓時惶恐了起來,急道:“怎地如此多的傷痕呢,奴婢馬上去拿傷藥來!”
繡夜自打扮盒裡遴選了幾朵色采斑斕的寶石頭花,邊為我戴在發上邊道:“她還能放肆到幾時?不過是言語冒犯了王妃,王爺現下便已罰她禁足了,奴婢瞧著現在王爺心中倒似涓滴不在乎她呢!來日再要多上幾重罪名,可真要被連根拔起了。”
我點頭,想起她們平白遭這一重罪,不由心生顧恤,“如此,隻能比及晚間見了王爺我再開口討情了,隻平白累她們刻苦,等放了返來,犒賞她們些金銀也便是了。”
我見拓跋朔眉峰暗皺,忙輕聲道:“王爺息怒,細心氣壞了身子。”
我揉按住眉心,目色冷陳望著銅鏡,幽幽道:“你隻見機行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