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過了幾日,每日我都叮嚀妝晨攜些瑣細金飾給那藥房小廝,如此一來,我每日都得以定時飲藥,妝晨亦不必再受那閒氣,都說財帛可使鬼推磨,這話倒是半點不假。從妝晨口中,我斷續曉得西園那位曉得我辦理小廝之事,大是不滿,非常斥責了那些個小廝一番,除此以外倒是冇再有甚麼行動,我亦不作他想,隻放心養傷。
繡夜聽了不由圓睜杏眼,“那如何行!蜜斯金枝玉葉,哪能由著她欺負了?奴婢第一個不依!”
我心下一沉,父王?!這孩子,竟然是拓跋朔的兒子!我心頭頓時大亂,固然早知拓跋朔已年近而立,必定早有妾室,有子嗣原也不奇,隻是
占有了正妃之位,而她早已承歡,卻隻能偏居妾位,她心中如何能甘?必定是要與我爭寵奪幸。她冇有強勢的背景,所倚仗者,唯有王爺的寵嬖,此番行動,定然是要摸索我可否容她,抑或是在王爺心中……我與她究竟孰輕孰重。”
那小娃兒見了他,方纔和緩了緊繃的麵色,連比帶劃地折騰了一番。我不明就裡,卻隻見拓跋朔麵色更形暖和,道:“你且隨你母親歸去西園,你若喜好那果脯,父王本日著人送去予你。”
我不由獵奇打量了幾眼,隻見他瞧去約摸五六歲大小,額發淡軟,冇有髮辮,倒是個小男娃。頭戴一頂銀狐皮帽,帽簷上以金線縫著一塊瑩然有光的美玉。上身一領紫貂皮襖,下著一條淡青色絲棉長褲,鹿皮棉靴,頗是華貴。再細心一望,一對大眼烏溜滾圓,鼻梁秀挺,唇紅齒白,倒是個非常精靈清秀的標緻娃兒。我見他生的實在敬愛,不由心下歡樂,伸手抓了一把果脯遞到他麵前,“給你。”
唇角飛揚間,我已扯開一絲笑意,我褪下指上一枚纏絲嵌寶戒遞予妝晨,“你且再去府中藥房,將這戒子給了藥房小廝,便說我要療攝生息,那藥便是一日亦斷不得的。”
那兩名宮人卻並不睬會妝晨,隻徑直拉了那小娃兒便要拜彆,那小娃兒急得麵色通紅,張嘴便要大哭,但是縱是他眼中熱淚滾滾,嘴巴卻隻得嗬出大片白霧,未能收回半點聲響,我不由暗自驚奇,莫非——他竟然是個啞兒?!
我扭頭望她,她目光融融,極是誠心而期許,我望向繡夜,她亦是一色的神情,“奴婢不會說那些子事理,可奴婢感覺妝晨姊說得很對,蜜斯毫不能由著那起子人欺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