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臉看我,“如你所見。”
“你――!”我心中憤怒,待要辯駁,卻見他眼神略有迷離,伸手拂開我披垂在肩膀上的長髮,目光灼灼自我頸項處逡巡而下。我順著他目光下望,這才發明本身甫睡起家,小衣領口處的琵琶扣竟而疏鬆開來,暴露頸項下一大片茭白的肌膚。我不由大窘,正狼狽伸手欲擋,卻聽他低低道:“你遍身瘀痕……本王並非是非不分之人。”
體事小,你的名節彷彿比較首要。”
他的視野,正正落在我鎖骨處,數處青紫交映著烏黑的肌膚,更形暗澹。心臟幾欲跳出胸腔而去,我被他那句“遍身瘀痕”唬得立時紅透臉頰,緩慢拉合衣衿,訥訥難言:“你……”
妝晨聞言身子一震,忙低下了臉去,“蜜斯說那裡話來?現在雖不比在故鄉時,可好歹咱主仆三人老是安然無事,蜜斯的身材也漸有轉機,奴婢卻有甚麼不痛快?”她說著便扭過身子,拉過繡夜笑道:“此番你且與我同去,免得我再要失手打翻了藥盅,可真真罪惡了!”
她這個彎子轉的非常生硬。我疑慮更甚,目睹她已拉了繡夜即將要走,我忙道:“且莫急著去,陪我說會子話罷。”
我接過手爐攏入袖中,一股暖和緩緩透入四肢百骸。我動了動唇,嗬出一口溫熱,懸浮在空中頓時化作水汽,蒼茫了視野。雪彷彿愈下愈大了,天空便似一領倒扣的口袋,瘋魔似地傾倒著鵝毛般的雪花,北風凜冽,卷著雪花在半空中直攪作一團,撲到人麵上,冷澀澀的疼。我不覺瑟縮,正要回身回房,卻見妝晨撐著一把翠骨山川墨傘一腳深一腳淺地從院外緩緩走來,見我立在廊下,她麵色一緊,倉猝快步走了上來,一邊抖落傘上的雪花,一邊對身後繡夜嗔道:“你如何照顧蜜斯的?這麼大的雪竟讓蜜斯出了來,如果凍著了,可又要冇日冇夜的咳了!”
她無法回身,扯了一絲笑意,“蜜斯還是好自歇息罷……奴婢怕那起子主子不敷上心,想去小廚房親身看著藥盅呢。”
我點頭,眉間微蹙,語音降落,“那倒不是。方纔說了,我與王爺馳名無實,卻倚仗身份
漠歌!
我心中百味雜陳,一時竟不知說甚麼纔好,隻聽得他又道:“剋日本王會比較忙,便不來探視了,公主好自安息罷。”
不出半盞茶時候,妝晨與繡夜便被幾個鐵衣保護帶了來。妝晨受了撞傷,所幸並未撞破,隻是腫了好大一塊,她精力懨懨,見了我方纔有了些許乾勁。繡夜隻是受了驚嚇,並無甚大礙,從她口中我才清楚事情顛末,本來她見那三王企圖介入於我,又冇法相救,情急之下衝出帳外呼救,本意是想喊來禦林軍,未曾想禦林軍冇有動靜,漠歌倒循聲跑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