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認識地被一群人的聲音鞭策著，滿身虛脫到連喘氣的力量也凝集不出，冒死地張口吸著氣。下身陣陣傳來的扯破感幾近讓我痛到眩暈，手指緊緊地摳在榻側，滿身的氣血彷彿都不再活動了，身材緊繃，麵前一陣陣的犯黑。

我微微一笑，目光漸至下落，還是不能放心於他如此嬌小的模樣，忍不住歎道：“他……好小。”

耳邊是喧鬨的人聲與腳步聲。

芸娘笑道：“小公子謝夫人賜名。”

“快去給擰個熱毛巾來，快！”

那芸娘謹慎覷我麵色，聞言歎道：“本是不敷月的孩兒，又是雙生子，能有如許的身子已經是很好了。”她說罷話見我抬眼睨她，頓時驚了一驚，忙抬手捂住了嘴，惶恐地盯住我。“夫人恕罪！”

芸娘顫聲道：“那……那小蜜斯生出來時便……便活不成了，夫人此時隻怕不宜與她相見。”

本來是對月給找來的乳孃。我深吸了口氣，他倒是想得全麵。握了孩兒的小拳頭在掌心悄悄摩挲著，那軟到了極致的觸感幾近令我又要止不住流下淚來，孩子……我的孩子……我終究忍不住喟歎出心底的感慨，一指悄悄點在他的臉頰上，柔聲道：“恪兒，你就叫恪兒。”

我倏然睜大雙眼，待要掙紮著一動，耳邊卻俄然傳來惇兒欣喜不已的聲音：“母妃醒了！”

我心中一動，待要竭力撐起家子，卻驚覺滿身的乏軟有力，便如整小我都浸泡在水中普通，盜汗流遍滿身。

“生了生了！”

“止血，快給她止血！”

我身子一震，待得側身瞥見惇兒淚流滿麵的模樣，心頭那最後一絲髮急也彷彿刹時被落實了，滿身的力量頓時被抽光，我一下子軟了下去。“惇兒……惇兒你奉告我……”我冒死搖著頭，溫熱的淚水飛濺了出來，落在懷中那孩兒的臉上，唇邊，他竟本能地便吮入口中，小嘴一咂一咂，眼睛也漸漸展開了，茫但是又懵懂地盯著我。

芸娘見了我的模樣也跟著流下淚來，她抬衣袖擦了擦眼淚，歎道：“夫民氣裡頭苦，奴婢曉得，隻是夫人千不管萬不管總還要顧念一下小公子，夫人，您另有小公子呢……”她說著擦淨了手走到我身邊跪下，抬手在我懷中的繈褓上悄悄拍了幾拍，直到恪兒哭聲漸消才抬眼看住了我。“傳聞小公子生下來時夫人便見了大紅，莫說小蜜斯，便是夫人的性命也是幾乎兒便保不住了，多賴夫人平常積德積善，這才母子安然，夫人，您總要往那亮堂處想想。”她見我怔怔不語，隻伸手自恪兒的小臉上悄悄摸著，沾了一手的溫熱。恪兒他現下倒是閉著眼睛，發覺到我的手指滑到他嘴邊，他竟本能地便吮住了，咂咂有聲。我一怔，不由自主地吞嚥了一口，呆呆地望住了那小小的一團柔嫩，“他是不是……是不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