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夜這才點點頭,“是。”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我身側的惇兒耐不住沉默晃了晃我的手,我才省過神來。一時也不由微微赧然何至於受他影響如此。我微微移開了目光,淡淡一笑,“你這紅芍當真種的不錯。本宮如許瞧去,倒不由生了些兒鄉情愁思。”
我緩緩坐定,側身望著亭下花圃中爭奇鬥豔怒放著的花叢,幽幽道:“花草自有本心,又何必我等俗人妄自猜忌批評呢?”
繡夜一怔,“保護?”
我緩緩點頭。“現在到處指向都倒黴於我,但是越是如此,他反而越不會疑我。”
南園的芍藥當真是盛放如海了,襯著傍晚那薄弱煙蒙的日色,便似有輕紗飄籠其上,霧華流轉,愈發幽靡華彩。顛末那半月形的拱門口,我本想徑直走過,但是眼角在掠過那沉香亭中悄悄坐著的煙碧色身影時,竟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腳步。惇兒見我頓足不前,晃了晃我牽著他的手掌,仰首望我,我見他嬌憨依依,俯身輕笑道:“惇兒可歡樂紅芍麼?”
“王妃是說……”繡夜眨了眨眼,彷彿也垂垂明白我話中的意義了,“王爺現在下了這道口諭,實在是為了保護王妃您?”
他快速站直了身子,眼中一點熙亮愈發明顯,饒有興趣靠近前道:“王妃也信這花兒是有生命有感到的?”他頓了頓,似是怕我不明白他話中的意義,忙又補了一句:“我是說,這花兒是能聽得懂我們說話的,她們有生命,能感知身邊的統統。”
我淡淡道:“王爺雖未曾明言,但是目下情勢各種卻都是於我倒黴的,再得了故意人從中調撥……隻怕要他不去多想,也是不成能的。”
他聞言微微側了身子,一雙黑得清澈的眼瞳深深望我,唇畔卻漸漸勾起了一縷笑意。“戲弄?實在是冤枉。我不過窮極無聊,念首詩給本身解悶罷了,怎地竟也招惹了王妃麼?”
沉香亭臨水而建,亭前一方石座平台依依伸出水上,形如青蓮初展,委宛延長,非常旖旎動聽。遵還是例若府中女眷進園賞花,無乾男人是要自行躲避的,但是那餘容郎君卻彷彿並未發覺有人來此,兀自背對著我們一行斜倚在亭中。微側的身形,煙碧色的衣裳繫著月紅色的腰帶,一枚鵝黃色的軟羅香囊悄悄搭在他膝頭,瞧去倒彆有一番安閒情致。